霍悭道:“你先别走,先听我说完,要是觉得我撒谎,连我一起砍了。”
听他这样说,鲁文安才停下来,仍是怒气冲冲的,也不看,闷声闷气的喊:“你快点说”。连爷都懒得称呼了。
霍悭假装叹了气,道:“你说你混了这么多年,要不是爷抬举,你不还在守墙吗,为的是个啥。”
鲁文安把偏向一边道:“为了找我儿子。”
霍悭一咂嘴,这离了儿子就没别的话了。不过好也好在这点,十分好骗。道:“你说你,你也是大梁的臣民,除了儿子,是不是也得为咱梁想想。何况爷把这事儿派给你,你不是还能去胡
的地
亲自看看,没准找的更快些。”
“咋为大梁想,我就是为大梁想,才要杀了那些狗。”
谎话一旦说多了,就会变成真的。没有知道霍悭是否明白霍准在谋算些什么。但他说给鲁文安的,确实是朝堂之上百官总结的高论。那就是不能让羯族一家独大,所以啊,平城与鲜卑做生意,实际是暗地里帮皇上做事。既维护大梁的名声,又暗暗防着羯族崛起。
这是忍辱负重,要名垂千古的。
他说的是道,鲁文安绕不过太多弯子,还真被唬的一愣一愣的,在那沉默良久。他
常固然是只惦记薛凌,但这辈子也当的起顶天立地,
忠报国。听着霍悭好像说的真像那么回事,一时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
总不能真就把三年前的事放下,心无芥蒂的去和那群狗打
道吧。一边是薛家恩重如山,一边是家国兹事体大,铁打的汉子,也架不住自古忠义难两全。
看鲁文安似乎是被自己说服了,霍悭暗自欣慰这一晚上风没白吹。趁热打铁道:“你说爷讲的是不是,咱有几颗脑袋能通敌的事啊,还不都是为皇上办差啊,我就是看你找儿子找的发疯,不然这等建功立业的事儿,哪能
到你呢。”
鲁文安仍是没说话,他虽有预感薛凌会回来,但儿子被胡抓走了这事儿是瞎编的,薛凌肯定不在鲜卑的地
,能找到个鬼啊。且他还有了别的想法,正要说与霍悭,霍悭却哈欠连天道:“你可好好想想,爷回去睡了睡了”。说完走了下去。
鲁文安到底没想的完全,也就没喊他。霍悭也万万没有想到过,他今晚不过是临时起意爬到了城楼上,几月之后却因为这无心之举保住了那一屋老少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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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夏至
天才蒙蒙亮,老李几
就起了各
各的活计,并未有谁来喊薛凌。老李
和绿栀都极习惯薛凌赖床,也听了她吩咐,权当不存在即可。赵姨两
子就更别提了。
薛凌也就假装听不见外声响,把被子捂得更严实了些,又迷糊着眯了好一会。直到阳光透过床沿,将屋子照的透亮,她才睁眼,手捏着被子角还躺了片刻才下床。出门看见院里已经铺了好几张簸箕,上
晒满了老李
新摘的宝贝,绿栀蹲在那,一朵朵儿检查,挑出带虫眼的扔到一边。见薛凌走出来,丢下手上东西,
跑过来道:“小姐你醒了,等等我给你个好东西。”
说完几步走到井边,拉上来个木桶,揭开盖子给薛凌看:道:“娘亲怕你昨晚不够吃,特意代我放些在井水里凉着,今儿再拿油煎了去呢。”
京中五月已初夏,
井里却是冷,这个法子属实讨巧,也是过惯了
子的
才能想出来。薛凌见多识广,当是没见过这些,觉得稀的很,看着桶里一个盘子上隔着三四张饼子,手指不自觉摸了一下,面饼确实冰冷浸骨。又想起昨晚压根没吃着,当下就有些开怀。被
惦记着,总是一桩很幸福的事,跟永乐公主约定的时辰还早,她便与绿栀道:“我与你一同去煎。”
绿栀将盖子盖上,前走着不忘叮嘱薛凌道:“可小心别踩着李伯伯的药。”
薛凌暗自腹诽“一堆子烂儿”,嘴上却心不在焉的答了几声“知道”。两
进了厨房,说是一起,实则薛凌只会添
。绿栀在齐府也没多做过粗活,对这些事本就不熟,再加上薛凌在侧就更加手忙脚
了,然赵姨这会出门了,一时也找不到
求救。两
就这样手忙脚
的总算是把几张饼给弄熟了,卖相不太好看,但看着也能
的样子。
绿栀将几张饼盛到碗里,却心急火燎道:“完了完了,李伯伯说那生生只能晒个水汽,久晒里
汁子没了,也就没药效了,小姐你自个儿慢慢吃吧”。说着把碗推到薛凌手上,就跑了出去。
薛凌接过碗,懒得找筷子,伸手就要去拿起来吃。刚出锅的饼子还烫,她一碰到,又忙不迭的缩手,拼命吹气。不想此时身后突然有个声音响起,喊“薛凌”。这一吓,剩下那只手没拿稳,碗跌在地上,碎成几块,饼子也是滚了几圈,上全是灰才停。
薛凌眼瞅着又没吃到,又气又急。想去捡,又自觉也不可能吃的下去了。只能抬起恶狠狠的盯着来
。能喊自己薛凌的没几个,何况那声音一听就知是江玉枫。这狗暗戳戳的冒出来不说,还跑到这个地方撒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