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终放下芥蒂,拍着胸脯保证肯定看好老李,让薛凌只管去。薛凌出了内院,在垂花门处站了好久,瞧见绿栀与石
笑闹,她才放心离开。
原本还指望在存善堂歇一宿,可她觉得自己撑不住了。
累,累的出了大门就恨不能躺路边,先躺个十天八月。这轻描淡写的几句谎言,比她一整个上午都来得累。每一分每一秒都是一种凌迟,字字句句都在提醒她自己见不得光,需要编造一个假象去获取别留下。
她捂着胸往薛宅挪动,感觉一卷硬硬的物事硌手,掏出来看了一眼,是和那几个鲜卑
所用差不多的皮子。薛凌收的快,上
印鉴只漏了一个角,又被盖了回去。
妈的,忘了这档子事儿,她拎着剑恨恨的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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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7章 余甘
原该办完事后跟江府的商议一回,且忘了不说,薛凌看见弓匕和那三个胡
打的甚是火热,又有了别的忌讳。她现在看谁谁不像个好东西,摸着揣回去的皮子,想了一遭硬是没想出来让谁跑这一趟。无奈只能先往薛宅走着,看申屠易回了没。
到了住处,她下意识要挑门,难得遇到个没挑开的。心中一紧,登时往旁边翻了墙。里倒还安静,只含焉房里燃着火,再看门栓上一根麻绳缠了好几圈,绑的十分牢实,难怪她没挑开。
薛凌反应过来猜是含焉一在里
胆怯,凭白做这些磨
事儿。看
形是申屠易还未回,他们一行
要躲避魏塱搜捕,慢些也正常。
她走了几步到檐下屏息听了两茶功夫,里
含焉听呼吸是没睡,不知做什么,但申屠易是确定没回的。便轻步上了台阶,要推自己的门进去。思量了一下,偏转脚尖往旁走了些,在门上扣了两声,里
惊呼:“谁?”
薛凌早知要问,道:“是我回了,勿要大惊小怪,你歇了就是,不必来问,他一切都好”。说罢才进了自己房。
江府倒是把地方收拾的很净,只是屋里悬着的寒潭月除了染血的被撤下,靠床的位置仍旧好端端的挂着,连薛璃坐的椅子都没挪个一分半毫。
薛凌站着看了片刻,觉得跟吊丧似的,真是给了霍准脸面。拨开层叠走到书桌前,随手写了几笔,想想该是收拾些东西。
她身上能顺手掏出大把银子,原是准备杀了霍云昇之后就直直往宁城去。行囊带着碍事,预计着沿途采买即可。弓匕说的在理,她又有些惦记老李出,回来转一趟算是两全其美。既回来了,捡些能用的带着,到时省些外事一心赶路。
柜子里翻捡了几下,陶弘之给的那盒子带银票砸手上,砸的她吹了好几下才止住痛。想想老李那随手拿的,估摸着盒子里能买好几间铺子的。她一时也没心
去点点实数,随手搁在一旁,拿了些方便出行的衣服一道儿包了丢在床上。
这般零零碎碎的折腾完了仍不见院里有申屠易的动静,隔壁含焉也真没起来。薛凌坐在床发了一会呆,瞧着那盒子,只道这一趟去宁城,没十天半月回不来,不然先给陶弘之还回去?
她拉开门望了一眼天,估摸子时还没过半,闲着只觉整个都无处着落,转身回屋拎了盒子就往陶记走。
陶记在主街,来往巡逻的尤其多,她一路遇了好几波,越临近越不好躲,偷摸着总算摸到了院墙下,惯常翻了进去,发现陶弘之房里也亮着火。
既如此,也就懒得再遮掩,信步往门去了,正思量着要不要扣门,里
就极自然的喊了“进”,完全没有半夜三更主家该有的样子。
薛凌推门开来,陶弘之果然是没睡,不过是在床边椅子上半躺半坐着,一袭薄锦毯子掩在身上,手里拿了卷书好似正翻到兴起处,看薛凌进来,虽从书本上移开目光笑吟吟瞧向她,却没放下。身前小桌上茶水点心一应俱全,还冒着些热气,像是下
刚添来不久。
“我来还钱”,男模样见的多了,薛凌还真没起避嫌的心,不等陶弘之问话,直直走到里
,将盒子往桌上一放,道:“花了多少我也没个计较,你点点数,少了的我过些
子再送来。”
陶弘之往盒子瞧了一眼,慢悠悠坐直了身子。搁下书本,又将盖毯完全拿开往床上放。薛凌见他身上衣衫好端端的没半分不妥,不知是未到他平安寝的点,还是今晚格外睡得迟。
陶弘之挪了个小圆凳摆在薛凌身前,自己坐回去道:“听得门外动静,我猜是薛姑娘,果然是薛姑娘”。他又洗了个杯子,拎起茶壶迟疑了一下,还是给薛凌倒了一碗,道:“坐下说话。”
薛凌看的分明,不知陶弘之何意,可她并不想回薛宅去独自一闲着,尤其是闲在霍准的死地。犹豫片刻,仍是依言坐了下来。陶弘之又道:“姑娘说的是早间要用银子,晚上就还了来,真是个急
子。”
“明你要去哪?”
薛凌心一紧,去抓茶碗故作镇定道:“你怎知我明要去哪?”
陶弘之将点心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