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旸垂死并作惊坐起的说要托付孟行,料来孟行也不敢接。
去乌州往沈元州处求援,并非是鲁文安急中生智,反而要归功于孟行提了一嘴,说沈元州会来,只是孟行说的是“沈元州来之前”。
鲁文安咂摸了一嘴,这个“之前”的意思,就是说沈元州压根就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到,而且孟行不希望沈元州来的太快。
妈的,这个狗东西。
鲁文安既不知道文书怎么传,亦没猜过皇帝有没有叫沈元州等着霍云旸死了即刻前往宁城,也没问过孟行有没有第一时间点燃乌州方向的狼烟。更加没想过,沈家和皇帝,和霍家如今是个什么局势,即使他去求救,沈元州会不会来。
他想不到这些,才是件好事。
正因为他想不到,才能一往无前的决定,要在袁歧眼皮子底下冒着临阵脱逃被斩的风险孤身前往乌州。
好几年没去过乌州了,以前……以前也不常去,尤其不会从宁城往乌州。那时候西北是一大片。若有要事必须前去,多也是安城那边的去办好了,鲁文安往安城跑一趟即可。
寥寥几次,得追溯到战事还多的几年,宁城乌州两地来回奔波。他呆坐着回忆最近的路线,没注意霍悭已经使了好几次眼色,直到有忍不住大喝一声“吃了”,鲁文安才猛地回过来。
一瞥四周,还是牌九推的兴起,这一堆熟悉的吆五喝六,让他恍惚以为又是平城屋子里花天酒地,如果不是霍悭在上面焦
烂额的话。
并没功夫留给他几闲话,陈飞河还在冥思苦香怎么才能将方徊避开,大家一起聊聊对策,袁歧就领着四五个
径直闯了进来。
纵是各还强装镇定,但落牌的声音渐隐渐无,分明再没谁的心思在牌上。五句文书读完,袁歧摊开名册道:“我点一下
,听声出列。”
陈飞河上前要问,霍悭站起急着将拨到后面,躬身笑道:“袁大
何必那么麻烦,军
紧急,哪还顾得上姓甚名谁,都去都去。”
他转身对众道:“食君俸禄,为君分忧,我平城皆是大梁铁骨男儿,今
就扬刀立马,杀他个片甲不留。来来来,去取酒来,我与诸位壮行。”
底下翘脚就要走,方徊将
拦住,袁歧道:“公务在身,霍大
承让一步”。说罢瞅着名册一一读下来,这屋里的都有念到,除了鲁文安。
原袁歧手上拿的是朝廷名录,上都是有品有级,俸禄在身的
。虽有些不是武将,但孟行恐将
与霍悭留在一处多生波澜,
脆一并圈了要袁歧带走。
只是霍悭压根就没往朝廷给鲁文安个一官半职,时至今,他还是个站城门的卒子。那会与孟行说是从事,也是临时编了个瞎话,免得孟行将
给赶出去,这会袁歧自然就点不到他的名字。
而袁歧老早就发现了这点,事态紧急,他还来的这般慢,第一是为着随行的不好挑。换了往
,死了封妻荫子,树碑列传,军令如山,还有援军,去便去了。但这会,正如鲁文安所言,此时去鸟不渡,纯属是去作饵为鱼的。
而且死之后,不定被怎么安排,谁乐意揽这苦差事。先定了姓名,又逐一试探,总算凑了个齐活儿,那边孟行就找到了官位名录。
本是个好意,让摘抄了一份,免了袁歧临了翻阅耽误时间。不料这一抄,孟行一眼瞧出上
并无安鱼的名字。
里有什么蹊跷,倒也不难猜,朝廷的粮不是那么容易吃的。一座城里总有一个倒霉鬼啥活儿都
,啥好处都不拿。孟行无意为鲁文安申冤抱屈,而是郑重其事的将“安鱼”二字用朱笔添在了末尾。
袁歧与孟行亦是多年同僚,看见其即知有意,何况传名单的还特意嘱咐了一回。鲁文安听见没喊自己,片刻惊讶之后也反应过来,他就一卒子,哪能上战场啊。
这下事就好办的多,呆会以送行的名义出城,趁开溜即可。他正狂喜间,袁歧收了名册,冷道:“未曾问过霍大
,为何平城从事安鱼不在官位名录之上。”
霍悭冷汗直下,如今连罪名都不需要一个,孟行就能砍了他,何况是虚报官位这种欺上瞒下的活儿,报到刑部自己也不占理,妈的,当时忘了。
然袁歧并未究,只是道:“想来是霍大
新晋提拔的好手,文书还未批下来。既然如此,也与我走吧。”
他话还没说完,霍悭已在连连喊对,话音刚落,便推着鲁文安让他跟着去。方才鲁文安愣的功夫,陈飞河已与霍悭趁说了些闲话。
孟行想立功,这功为什么不让他们来立呢。
反正就算鸟不渡守住了,这功也不到平城,更莫说没守住,那早点去请沈元州确为上策。区区孟行和沈家相比,孰优孰劣一目了然。
安鱼孤家寡不可靠,陈飞河是一定要去的,二
一起上路有个照应。霍悭本打算让陈飞河出门再找机会与鲁文安商量,一听袁歧没点到“安鱼”,一
气差点没喘上来,还好最后化险为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