疑将目光移回沈元州身上,道:“怪不得,原来你是个将军。”
沈元州笑看她道:“怪从何来?”
薛凌略抬,似有卖弄:寻常
拿茶盏,四指在前,拇指在后,与食指位置差不多齐平。
你大拇指却是向上,高了食指许多,这是抓握长物的习惯,为的是稳当,多是横刃欲攻。
她一脸得意:“不是武夫,就该是屠夫。”
沈元州似乎这才对她多有上心,笑道:“你……知道怎么握刀?”言罢特意看了一眼桌上茶碗,以前他都没注意到自己这个习惯。
薛凌甚是欢喜样:“我当然知道啦,山上兽多蛇多,进去就得带着刀才行。家里从小请的师傅,我学的可好了。谁知来了京中,他们又嫌弃我行事不雅,天天盯着我怎么拿茶拿碗。”
下早已替她斟了茶水,薛凌捧起一杯饮尽,放在桌子上才对着沈元州嘻嘻一笑,轻哼着抱怨:“烦也烦死了。”话落拈了块点心塞嘴里,嘟囔着问李敬思:“李大哥说是不是。”
纵是李敬思知道薛凌在演戏,还是被她逗得一乐,跟着苏凔齐齐低抿了笑意。沈元州特意端起茶碗看了下手势,又搁回桌面上。
笑道:“真是三行,必有我师焉,薛姑娘不说,我倒从未注意这些。”
薛凌仿若海遇知音,冲着他连连点
,道:“是吧,是吧,我就说谁会注意这种
烂事儿,偏他们说姑娘要寻个好婆家,那可是丁点怠慢不得。端茶递水,讲究着呢。”
她也拿起茶碗,以旋握的手势抓着,在沈元州眼前飞快一晃。笑道:“看吧,师傅说,这样抓握,手掌在刀柄上的按力方位大于捏合,抓的更稳些。”
沈元州哈哈大笑,疑虑皆消,与苏凔二道:“今儿可真是来的巧,见着薛姑娘这般有趣。”
李敬思与苏凔皆恢复如常,他二与沈元州早有
集,怕的就是薛凌有个意外,现见薛凌滴水不漏,都宽了心说笑。
有沈元州在此,薛凌便不能提别的,且撑了笑意一道儿瞎七倒八的扯,很有当年鲁文安的架势。
几开怀处,暮色渐来,李敬思招呼小厮,抬了个方炉在侧。也合桌台大小,温了酒在上
,又切了鲜
若
,且炙且吃,也是个趣。
如此三俩时辰后,薛凌始知,沈元州是昨儿晚间到的京中。今也未上朝,只私底下
宫一次,下午便来了李敬思处。
虽是担忧此回京会耽误黄家事,但又怕问的太多会引起沈元州警觉。只能先按下心
揣测不表,尽劝着李敬思伤势要紧,不可贪杯。
沈元州再未起疑,但看薛凌一派烂漫,似对李敬思妾意,男欢
见得多了,也不拘于这位李大
娶几个婆子。
他回京确实尚无几个知道,却也非故意掩
耳目。原是在年前就能到的,尚能赶上皇帝宫宴。哪知路上突而
雪封冻,
马皆不能行。走走停停,耽误了好些
子。
薛凌所想固然有理,沈元州无需回京述职,边关又是异动频频,应该寸步不离平安二城才对。
然沈元州也不是个傻子,胡久备而不战。这里
,定然是有蹊跷啊。便是他想不到,平城还有个鲁文安在。
当年拓跋铣兵临平城,也就是如此困而不攻。图的是啥,鲁文安并不清楚。但后果是啥,他再清楚不过了。
以他如今和沈元州的关系,都不用递信,直接一匹快马闯到沈元州房里即可。沈元州稍作计较,便能猜到问题所在。
虽是个死局,好歹他与魏塱尚有点分在,不比当年薛弋寒全无退路。部署好城内事宜,沈元州还是决定以年节为由,行休沐之期回京一趟。
此议一提,正中魏塱下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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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9章 公卿骨
平安二城在增兵,防的就是胡过来。沈元州若回了京,意思就是短时间内,胡
并不会南下。西北那
的事,且可以在朝堂上缓缓。
再则,魏塱多疑,本就恐胡之事有意。沈元州主动自请卸甲休沐回京,也算是个无声的保证。
是而事前并没有告知群臣,只说等到了君臣吃几顿便饭,没奈何天有不测风云,晚回了七八
,直拖到昨
夜才进了城门。
边将京,第一桩事自然是要
宫面圣。恰今
苏凔在朝堂上与臣子起了争执,散朝后一并去了魏塱书房,二
撞在了一处。
以今之势,沈元州善揣圣意,原该与苏凔和李敬思等
离的远些,免有文武沆瀣之嫌。
然当初羯族事宜,他与苏凔甚为好。现在突然生分,过犹不及。于是沈元州作久别重逢,
脆和苏凔一路,来了李敬思处。
薛凌以家中不许为由,滴酒未沾。另三数杯热酒下肚,皆是面上稍有赤色。
世故说罢,三
皆是朝臣,免不得要提些家国大事。
而今要紧的就是胡患,苏凔似有意让薛凌听,刻意追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