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幸那
也是捂住她的嘴，所以脸上甚少，但眼里溅了好些。按着她的，能明显感觉到这位当家主母身子瞬间软成一摊泥，估计不按着，也站不起来了。
不过事儿还是要办，所以黄夫连声尖叫都没能发出来。
薛凌丢了手，黄家二儿子无声从椅子上滑倒在地。如同是个开端，那些黄家一个接一个栽倒黄靖愢面前。
书房不是待客处，两三把椅子给黄靖愢坐了去，剩下的都是小凳。只能坐，坐不了一具尸首。
薛凌蹲下身子，用黄家二儿子衣服擦
净手上血。这才站起走了几步，站到黄靖愢面前。左右看看，扯了个带血的小凳来坐着，使自己与黄靖愢平齐。
她看黄靖愢居然面容相对平静，轻招手，暗卫横了柄短刀在黄靖愢脖子前，放开了捂着他嘴的手。
果然黄靖愢平静非常，只是带了不敢相信的胆怯，问：“你敢……你敢？”
薛凌看他只顾盯着自己，特意转
往身后瞧了瞧，示意黄靖愢也看看，笑道：“我敢啊，怎么，黄大不敢吗？”
黄靖愢略偏，眼珠子还死死盯着薛凌脸上，他确实有点不敢。旁边发出了一句轻微呜咽，想是黄夫的声音从指缝间溜出来的。
黄靖愢瞬间将脑袋回正，只看着薛凌，喘气声越来越粗。薛凌笑笑道：我有几句话，问完就走，你答，我就不去驸马府找黄承宣了。
你不答“，她顿了一下，摊开手掌，里恩怨露出半截，浅笑道：”就在路上多等等他，一起投胎，这辈子父子
分未尽，下辈子当个兄弟也行。
她抬眼，还是笑。黄靖愢似乎连她也不敢看了，猛一转，看的却是门
李敬思的方向。
李敬思，李敬思……难道真的是皇帝要杀尽黄家？
好似站着闲累，李敬思早已换了个姿势，半倚在门框上，双手抱着刀竖在胸，那些跟随的御林卫早已听令退往院外。
黄靖愢看他，他也好整以暇看过来。今晚不该拿刀，刀始终非自己所长。他一开始学的是剑，没奈何剑过于雅，常年要上殿得，都是配着御赐官刀。
黄靖愢终于改，只是语气有些疑问。他喊：“李……李……李大？”分不清他是怀疑门站着的非李敬思，还是怀疑，李敬思不该出这种事。
薛凌顺着他的目光，也看到李敬思倚在那，招了招手道：“李大不是外，进来进来。”
李敬思毫不迟疑，回直身子，几步就站到了薛凌身后，拎刀在手，俯视着黄靖愢。他喜欢薛凌喊大这个称呼，不是在前必须得喊，而是现在已经无需在掩耳目，她还是喊大。
听上去，喊得很是顺，应该是发自内心。
黄靖愢彻底明白过来，这一切，都是魏塱默许的。这个皇帝，皇帝竟然敢……他问薛凌：“皇帝这么做……就不怕……”
薛凌抬手，打断道：“别提魏塱了，这名字令扫兴。我赶时间，来，黄大听第一个问题。”
她放下手，将身子坐正，徐徐道：“四年前，霍云昇南下去追杀薛弋寒儿子，我让他给京中诸带话，黄大可有收到啊。”
黄靖愢怔住，连吞了三四水才哆嗦道：“你……你……”
薛凌笑：“有没有黄大给句准话，就别支支吾吾了。”
他还在抖，连目光都在闪躲，像是在回忆那些不堪提及的陈年往事：“什……什么……什么话？”
话落又怔然看着薛凌问：“你是谁？”没等薛凌回答，眼睛转到李敬思身上问：“你又是谁？”
他自问自答：“你不是李敬思”。说完嘴都闭不上，流下大滩涎水。
李敬思笑：“黄大可认错了，在下正是。”
薛凌一耸肩膀：“真是没办法，我就知道霍云昇那蠢狗办事不力。”她看着黄靖愢笑了笑，一边起身一边道：“当年我说，我薛凌，生死未卜，下落不明。”
说着话，已经走道了黄夫身边。两对视，黄夫眼里俱是惊恐。被按着脸，尚轻微抖着。
薛凌略俯身子，轻声道：“夫命不好，我一出生，就死了妈。”
黄夫泪如雨下，和脸上血迹和在一起，将那暗卫手指尽数染红。她不是想哭，只是过于畏惧，畏惧这书房的一切。
甚至畏惧刚刚听到的这句怪话语，出生就死了妈，那应该是这位小郎君命不好，怎么是她命不好？
她这一辈子，就是因为命好啊。她拼命偏，想喊黄靖愢一声老爷。老爷是天底下的老爷，皇帝都曾经来黄府喊过一声老爷的，老爷怎么就不是老爷了？
她没想明白，手中一直锦帕掉到了鞋面上，盖住那个大红的福字纹。新绣的，今
上元，特意穿上了脚。
薛凌转身看着黄靖愢道：“若是我也有个娘亲在，多看她几眼，也许就不忍心。”她反握剑柄，剑刃向后，整个剑身都没在黄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