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不吉利,要吃再买。”
含焉便垂了,她本是想说老
家剩的东西,是个福气。可看薛凌瞧不上,也懒得再多嘴。
许多话,就如同这般,都没说出来。
饭后几散去,薛凌回了自己房,案边小坐,提笔来回不知道写啥。这两
春光正好,本该浅
纵马,可惜出了个谋反的案子,
都不得安生。
她还惦记着陶弘之那几句话,隐约记得,以前好像也听陶弘之说过,当时说的是,陶记虽小,顶瓦片却也风雨不透。天下虽大,琼楼玉宇未必就能片刻安生。
这个,总是一
的想着顺其自然。
顺其自然,是对的吗?
但记得陶弘之言之凿凿,似乎有那么点道理,如果世间顺其自然,也许会少许多纷争。
她捏着笔,迟迟没写完那个“赵”字,朝着僻静处喊:“你过来。”
薛瞑晃晃身子站到面前,以为是有什么要事。却见薛凌一张脸皱了又皱,许久才艰难问:“你说,应该乐天知命吗?”
她问的这般正经,薛瞑不敢随便答,轻道:“怎么个乐天知命法。”
薛凌又思索了一阵,她还真不知道怎么个乐天知命法,想想陶弘之的模样,抿嘴道:“大概,就是升月落,花荣
枯,万事顺其自然……”
她说着忍不住笑:“家杀了我全家,我也装作没这回事,这就是乐天知命吧。”
薛瞑等她笑完,才轻道:“若如此说,那是不应该的。”
“怎么不应该。”
“为何有生下来只能作残月,为何有
生下来就是旭
,谁当枯
,谁当荣花。难道……”他顿了顿,轻笑道:“我生下来,就该作为霍云昇死去吗?”
薛凌眼里光芒愈盛,仿佛是没听够,一直直勾勾盯着薛瞑,等明白过来他已经说完了,欢快拍了两下手掌,连声道:“不错不错,你说的很好。”
好到了怎样的地步?她又加了一句:“我看你比那三朝太傅讲的还好,若得了机会,我也让你当个太傅,去给太子讲讲这该不该的道理。”
薛瞑甚少流露自怨,或者说,他本来也没多少自怨过。倒不是为着乐天知命这一说,而是大多数的自怨了无益处,徒增烦恼尔。
难得今说与薛凌,见她点
如捣蒜,心中更生别样
绪,恍若是薛凌与他心意相通。却忘了薛凌能有这些疑惑,不过是天涯沦落遇相逢,同仇敌忾尔。
她到底比薛瞑多读了几句圣贤,拍过手掌之后又蹙眉问:“可若是乐天知命,那你也不会当霍云昇了。”
薛瞑正是胸臆直抒处,全然不知薛凌在为何事纠结,信道:“那为何霍云昇生来便有华服美婢,而我只得残羹剩饭。天道如此不公,为何要我和他一般乐天知命?”
薛凌抿嘴,支着手肘拖着下颌,又皱了半晌眉毛,挥手喊薛瞑退。薛瞑垂,轻声道:“你可是有什么……为难之事。”
薛凌从沉思里回,咧嘴笑道:“无妨,与吵嘴尔。”
薛瞑自忱身份使然,不够格再劝,又隐没于无声处。薛凌略拾掇桌面,将那个“赵”字补完整,却没继续再写。
她还是看不上陶弘之,一如那天晚上在陶记的对话。薛瞑的答案给了她更多底气,街角的汤面铺子,巷尾的医药馆子,冤死的将军,无辜的太医。等她坐到那个位置上去,就能给所有换换命数。
木荣枯有时又如何?当试手,补天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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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恶路岐
那点子轻微疑惑因薛瞑几句话烟消云散,转而是生得意的理直气壮。陶弘之这厮,生来是个荣花,就劝别个乐于当枯
,属实站着说话不腰疼。
哪比的上自个儿,钱权在手,还一心街角卖饼丝的老
受了欺。薛凌卸了袖里恩怨,再没纠结于陶淮之事。
纵是她清楚的知道,陶淮此,再是重犯,也重不过当初安城的胡郢去。她去牢里见胡郢尚且轻而易举,见见陶淮,又有何难?
早间确实起的早了些,乏的很,她再无余力多想想,若陶淮当真无辜,那他和街边某某,并没多大差别,皆是飞来横祸而已。
待薛凌午憩后睁眼,薛瞑上前传话,说是逸白让递句信,宫里
雪娘子的事儿也办完了。
薛凌尚略有迷糊,嗯了一声,没多做过问。她记得雪娘子是谁,却记不起大家有什么集,甚至摸不准逸白特意提起这个作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