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有灵,赶紧发发慈悲让那蠢货百病全消。
她一边求,一边怨,蠢货就是蠢货,刮风了不知道往屋里躲。一边怨,一边清楚的知道自己不能继续这样纠结下去。
她手死死的放在那个元宝旁边,闭了眼点点滴滴都是老李的样子,慈眉善目念叨:
都是
体凡胎,哪有不生病的呢。常事罢了,病了,且管慢慢医就是了,急不得。
一急,则心中起火,脾肾好养,心火难医。
她艰难缩了手捂着胸,好像是刹那间领悟,自己心火早起。能发的,则燎原于
。烧透了霍黄两家,烧得大梁上下即将满目焦土。
即便如此,还有许多不能发的,便自焚其身,烧得自己枯木朽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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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章 不知春
可惜世事知易行难,况且她也未必全知,更是愈挣脱而不得。焦躁之间又折了数只元宝来平复心绪,却再不如第一只折的圆满,个个都有些歪扭变形。
好在这含焉没烧太久,东方才露鱼肚白,薛瞑进来道是已经退热,也醒了。薛凌搁下手中纸张,长舒一
气,倚在椅子上仰
道:“你去瞧了?”
薛瞑忙说不是,男有别,是丫鬟报的。他隔一刻去问一次,丫鬟知道分寸,
一醒,立马跑着来通了气。
薛凌撑了撑脑袋,尚有些不放心,站起身自己往外,窜到含焉房里瞅了眼。果是醒了,就是
差些,
发梢湿淋淋的,跟从水里捞出来一般,估计是出了猛汗,丫鬟端着个碗,在喂清水样物事。
瞧见她进来,含焉虚弱笑笑,艰难道:“没见过你起这么早。”
丫鬟忙着表心,说是晚间薛凌都来好几次了,哪里是起得早,又念叨了一通佛保佑,亏得姚姑娘这么快就退热。又跟薛凌道是虽还没全退,不过只要不高热,便是无碍了。
薛凌看罢两眼,没太过关切,只沉声带着些埋怨般道:“以后起风了就往屋里站站。”
含焉还是笑道:“傍晚风来的急,我……走的慢了,不想……”
丫鬟叽喳辩解,道是有旦夕祸福,哪是一时快慢躲的掉。薛凌再没多听,转身出了屋,此刻才有心思看院里光景。
些许晨光下,木上冰凌晶莹未消,树叶上俱是一指厚的雪压着,地上积雪更是淹到了第二步台阶处,少说也有一尺
。
她望了望天,半晌嗤了一声,觉着这天儿是真怪,白里要晒死
,黑夜里要冻死狗。饶是她少事农桑,亦知初春这种骤冷骤热的天气,根本发不出苗来。
于是她也忍不住犹疑,难不成,这世上真有鬼之说,司天监那帮饭桶有通晓阳之能?
不如改去抓一个回来,也给自己算两句。
薛瞑拎着件氅子从身后盖到了薛凌肩膀上,轻道:“雪冷霜重,不比昨,不然,再睡些时候?”
还未见光,估摸着不过卯时末,睡个回笼觉也恰是时宜。薛凌抬手扯着系带,蓦然回首,欢笑道:“哎,起都起了,算了算了,早些吃饭早些出去走走,顺路再买两幅药回来备着省了下回焦急。”
那模样,混若是含焉病愈,她便喜极又复活泼。
薛瞑仍不觉含焉重要如斯,更觉薛凌远不是个小事则失态的子。然这会见她笑意盈盈,当下再不问其他,答了话只说去换
早些呈膳来,天冷还是吃些东西再出门。
此话也是有理,薛凌将系带绕了个结,踢着脚下回了里屋,看书桌上七八只元宝没手,环顾四周,将桌上个茶果盒子倾倒净,细心把元宝收在里
,只说今
无事,早早去烧与老李
。
壑园里的老李是个一无是处的老不死,埋在隐佛寺的老李
却是死了还在天有灵的赛华佗。
含焉肯定是受了老李保佑,才好的这般快。
不多时薛瞑回来,便按照她的想法一一安排。唯一不足之处,是说昨夜雪实在大,今京中积雪甚厚,虽开路的民夫雪停即刻开工,但要想所有道路通畅,至少也得巳时去,听闻百官上朝都推迟了一个时辰。
天爷的事,俱是无奈,好在也不会耽误什么功夫。待下将院里清理出地方,趁着无聊,薛凌拎剑舞了一阵,免了荒废身上功夫。
衣帛再歇时,丫鬟冲出来喜盈盈喊“好了好了,可是好全了”。原是含焉已彻底退了热,整个已能自己坐着饮药。
薛凌更添放心,此时太阳已漏了全脸,但看天高云淡,好似又能晴上七八。只有了昨
那样风雪无常,难保今儿个下午还能烈
苒苒。
她收了剑,廖作梳洗,拎上早已备好的篮子与薛瞑一同出了门。因祭天大典一案余威还在,常仍是不敢以正门
寺,只能吩咐了车夫绕着小道直接往寺后山去。
本以为重雪过后,今行
该少些,未料得沿途甚是热闹。小道本不宽敞,好几次不得不停下马车让
先走。
京中行马向来慢,可这般停停走走的当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