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雄兔眼迷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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雄兔眼迷离 第38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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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抿了抿嘴,看了看周围道:“可瞧见车夫了,你去找找。”

薛瞑忙环顾四周,也是没看见影。忙道:“我去找找,你在此处不要走动。”薛凌未答,他犹不放心,道:“待我寻回他,尚赶得及去隐佛寺。”

薛凌这才笑笑道:“好吧,你去。”

薛瞑略躬身,转身去寻。他知薛凌对隐佛寺那座土馒极上心,现既应了,必不会因一时兴起再离开,所以才再三说要去拜佛。

等薛瞑隐没于群,薛凌稍喘了气,卸下身上力道,站的歪歪扭扭,无半分气,百无聊赖去看这些挤挤攘攘的

此时已有三三两两的在散,有老幼相扶,有孺对哭。大抵都是在上元失亲的京中生民,今特来观刑,寥慰亡

她好像可以真切感受到这些的悲痛,又无可避免觉得这些可笑至极。可能蝼蚁的喜怒哀乐,本身就是种笑话。

他们感谢一个罪魁祸首,又对着一个可能是无辜之的死亡大肆叫好。

这些,构成百家姓上的横撇竖捺,曾在她笔下流淌不下千次万次,今真真实实的成为眼前鲜活。

她想,当初宋柏九族被斩,这些,也一定像今这样高声叫好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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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不知春

她还在一贯的鄙夷来饰酸涩,“蠢狗”二字好像下一秒就要震耳欲聋。这些蠢狗,生是件好事,死了也不见得是坏事。

她咬紧了嘴唇,飞快将目光往远处挪,希冀赶紧找出条不那么蠢的狗,好让她觉得这世间该有什么事还值得。

乌泱泱群时聚时散,薛瞑迟迟不回,天知道那马夫究竟是在何处凑热闹。等看客散了大半,薛凌终于从刺目光亮里寻出一点暗色,那个静静站那,还朝着空空的处刑台张望。

常年的蓝粗布袍子有些发旧,却别成底蕴,似一幽古井看不透年月。修长身姿自成临风玉树,和江玉枫之流是截然不同的超脱气度,出了陶弘之,还有谁?

薛凌垫了垫脚尖,却没有抬步,四下看了眼,想着薛瞑若回来了,便就此离去。偏薛瞑并没能如愿出现,倒是陶弘之,从某种意义上来讲,才是如了她的愿。

过来的路上,好像就有一种诡异的直觉,她一定会在此处遇到陶弘之。直到刚刚那一眼之前,她尚有些许忐忑,似乎是怕今遇不到此,她有些事,一辈子都说不清。

可真正遇到了,好像还是说不清。

薛瞑仍是不见踪影,薛凌屏息犹豫片刻,信步上前,直走到近处站定了些时候,陶弘之方有所察觉,回见是薛凌,脸上一愣,随即笑了声,微弯腰道:“见过壑园薛姑娘的安。”声音里没听出半点哀伤。

薛凌略蹙眉,陶弘之复往当家掌柜的热,含笑道:“姑娘今光彩照,翩然若。真乃屏翳为之收风,川后观之静波。”

薛凌只觉陶弘之刻意讽刺,笑笑间拢了拢手,也想说两句不痛不痒的话遮掩过场面。她早就不是那个风吹动便跳如雷的蠢狗,被讽刺两句并不是什么丢事,动怒才是一件丢事。

然抬手间,自己瞧见袖花样,是一种带有星光样的湖蓝凌波纹,层层漾,宛如一汪碧水在手腕间泛起涟漪阵阵,端地是巧夺天工。这么一看,陶弘之那“静波”二字还真是用的恰到好处。

只是说来怪,从未在衣服上见过这等色泽,也不知壑园是从何处来的布匹。她眼多留了一瞬,陶弘之仿佛瞧出她心思,笑道:“第一回 见有以青黛石衣,此色,能涂不能染,能沾不能存,这般好颜色,物力工费尽,只得一回艳,果然姑娘贵胄。”

薛凌抬高袖沿又看得一眼,笑道:“是吗?”这衣服似乎是第一回 穿。自了壑园,衣食住行都是底下在打理,她不甚关注这些身外事,大抵近丫鬟上了新衣也未知。

倒是青黛石这东西,时又称帝青色,其贵如金,作书作画已是奢侈,不知壑园是何等心思,竟拿来给衣料染色。

正如陶弘之所言,这石料色,一洗,就全没了。百般巧思,只得一时好,不知该说值还是不值。薛凌抖了抖袖,愈见那波纹粼粼生光,笑道:“凡夫俗子才要衣裳衬,哪比得上陶掌柜,负手即成傅何郎,怕是冯夷见之鸣鼓,娲见之清歌。”

说着话越发有争胜心思,抬手指了指还未散尽的群道:“我笑世无眼,不来瞧陶掌柜这等澧兰沅芷,倒要去急攘攘去那附膻逐腥。”

陶弘之敛了笑意,只嘴角还微弯,若有所思看着薛凌。处刑台上血尸体,自是腥膻非常,他自个儿常喻跳出方外,所以薛凌这句澧兰沅芷确然算个恭维。

既然双方各自在明面上找不出错处,谁急眼都先落了下乘。陶弘之终笑笑,拱手道:“古来鹓鶵几见,须知腐鼠多横行。附膻逐腥本是寻常事,姑娘何必笑。今在下尚有旁事在身,就此别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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