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像是……无家可归之避风寒处。
薛凌笑了笑,又瞧得那张纸一眼,嘲道:“你大可不必哄我,什么无家之避风寒,一群丧家之犬当狗窝了罢。”
好在自个儿并不喜欢那地方,她蹙眉惦记了一瞬门上挂着的牌子,想问问那薛宅二字在不在,又赌气般问不出,只剩一腔气郁。
迟疑间薛暝抢了话道:“这处虽不好,另一处却还极妥当,里纤尘不染,门窗物件都完好,后院的苗圃里甚是清翠,似乎有
打理。”
薛凌喘了气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存善堂,惊喜间有些不敢置信,追问道:“你说的是存善堂?”话落先咧了回嘴。
方才她先问薛宅,实则是怕两处都成了个腌臜坑子,虽不知那袍子如何落赌徒之手,但既然是流落到了永盛,必然薛宅是进过贼的,谁知道翻成了什么样。
猛听得薛暝说存善堂甚好,欢喜异常,又嘟囔了声:“是了,那后院是有个苗圃。”
还是绿栀她爹开垦来的,没少给老李种药
苗。就不知那短短几月,种出了什么来。
薛暝见她雀跃,笑道:“是,我见门匾挂的端正,门框处贴的门联墨也很心,进去之后虽无,但并无荒凉之感,反而清净的很。若是……”
“门联?”薛凌打断道:“写的什么?”
薛暝顿了顿,念及那联子和薛凌写的有偏差,怕是有改了惹她生厌,迟疑片刻方温声道:“看着像是写医家的联子,长恨身无济世手,但求胸存悬壶心。”说话间偷瞄薛凌,并不见她生怒,续道:“依我瞧来,写的倒好。”
至少比老李那碑上刻的要好,身有济世手,胸存悬壶心,这话总是托大了些。
薛凌仰脸,横眉道:“哪里好。”语气却明显是骄纵居多,确然未有丝毫怒意。
相反她生出许多喜悦来,存善堂竟然有照料。那地比薛宅偏僻许多,这联子定是过往故
才知道的,莫不是绿栀他们回来了?
她起身,将那张纸带飞在地,也顾不得捡,急催着薛暝:“走走走,我也去看看。”话落抢先往外,还没出房门,已在固执的想,定是绿栀一家在存善堂等着了。
就好像,只要这家在存善堂里安然无恙,临春那座城就是青天白
,乐业安居。
至于薛宅那,本来什么也没有,一件
落衣服,拿了去便拿了去,懒的计较了。
薛暝转身追上,道:“不妨用了午膳再去。”
薛凌连连摆手,只喊着快走,蛮横呵道:“城还没,街边又不缺你一
饭。”
薛暝无奈,只依了一路转到存善堂。今儿个也不翻墙了,小心切了锁
,推门进里,却仍是偶有虫鸣树响,别无它声。诸周静谧,便衬得薛凌格外开怀。
她进得后院,瞧那一从石榴枝桠葳蕤,新叶生翠,不知今年要开出多少花来。到时候老李又要收来晒了当药,绿栀捡都捡不完。
老李死了。
虽然老李死了,这
烂也不好
费,到时候还是有劳绿栀收一收,再拿
大锅煮了水,分些出去也能卖点银子。
她指给薛暝看,话里全是嫌弃:“你看这树没用的很,叶子长的多,花开的也多,但是一个果子都不长。”
薛暝先看那从树,又看薛凌,看她脸上尽是得意,炫耀之,溢于眉目,止于唇舌。
好端端的一个,裂成了两半。
他记起她常簪在发间的石榴花,笑道:“未必然须得结果,开花也极好,世间木,有些连花也不开呢。”
薛凌瘪嘴,似不屑一顾:“别的不结果那是生来不结果,它是颗果子树不结果,就是没用的很。”
她生来是个小少爷,隐没于寻常,就是没用的很。
薛暝微笑正欲答话,突儿外一声大喝:“你们是什么
,敢擅闯民宅。”两
回
,见是四五个
壮汉子,各拿犁耙镰刀等寻常农具皆是怒目圆睁。
薛凌晃眼只觉面生,登时心中一个咯噔,唯恐是此处已作了别居处。正要答话,里间一男子似认出她来,上前些细看了两眼,道:“你是……是齐小姐?”
因连往永盛跑,薛凌身上装扮是男子旧衣,只未刻意掩饰身形,听男子如此喊,先谨慎瞧罢四周,毕竟齐三小姐老早就是个死
了,若给外
听了去,多有麻烦。
幸而也无外,几个跟着的汉子全无异样,大抵就算是齐世言站在此处,也未必有谁识得他。寻常
家,哪里去听这些公子王孙事。
只是这么一喊,薛凌倒认出那男子来,不正是给老李做学徒的石
么,当初和绿栀还生了些男
谊,原是他在此处,看
将宅子护的严实,必然是绿栀就在不远。
早知如此,也多来看看。她不顾齐三小姐的身份见不得光,忙应了声道:“是我是我,你们什么时候回来的,绿栀呢?”
男子先向跟来的几解释了一番,说是原来的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