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至霍知身侧并齐,闲话样道:我有一言,说与将军。四年前渭水之事,乃是前相国霍准与新帝合谋,搅权弄朝,鲁姑娘不幸丧父失其家。
故而去岁她往宁城,亲杀霍云旸。在下非妄鬼,说什么因果报应,我只是与将军一见如故,肺腑之言不吐不快。
您起落升迁,原不过是食者相争,风起云涌,捎了将军你一程。
而今云住风收,将军欲往何处,且要自凭手段了。
说话间到了鲁文安门前,孟行浑似没听见他方才所言,指了指门里,道:“进去就是,他在等你。”
霍知再拱手,礼道:多谢将军,我观将军为良善忠义之辈,可平城无百姓,少黎民,此去往南百十里见不着烟,将军在这,守什么呢?
沐猴天子吗?
他起身,笑道:“说笑了。”话毕转身进了屋,孟行晃了晃脑袋,不知如何,觉得天边太阳晃眼,忍不住往墙上靠。
屋内鲁文安遣散了旁,独坐在中台桌后,与昨
面貌迥异,束发去须,便衣常服,
看着年轻了些。
霍知上前礼未行完,鲁文安率先开:“她让你来传话,有什么早些说。”
霍知不慌不忙,仍道:“小霍知,见过安大
。”顿了顿方续道:“我与鲁姑娘,相识于京,是为旧
。昨夜如何,未曾得知,但见鲁姑娘涕零泣泪,言及和大
有父
分。”
鲁文安抬手,道:“不要东拉西扯,我听不来,我什么时候,什么地方能接她回来,别的一概不到你说。”
他起了身,绕开桌子,行到霍知面前,沉声问:“我在哪接她。”
霍知笑了笑,换了个吻:“那
如何,大
昨晚去看过,能不能接她,在哪接她,何须问我。”
“那你来什么。”
霍知道:“我来劝大明
退往宁城,你退了,鲁姑娘自然就安好,到时候再与大
团聚,两全其美。”
“你是个汉,为何也去了狗那
。”
霍知复笑,道:“胡汉
,不都咱们定的,大
长我几十岁,场面上的话也骗不过去。既然大
与鲁姑娘
同父
,难道忍心看她多年筹谋功亏一篑?”
“是吗?她什么筹谋。”
霍知笑道:“说来话长。”他既是霍云婉点往壑园的,自是对薛凌所为大多知道,正如方才对孟行了若指掌,也是提前准备过的。
只是谁也不知道安鱼这么成关系,原在搜集到的信息,分明是此虽善兵,却极为贪财,在霍悭手底下时就雁过拔毛,得道升天后更是不遗余力往各处收刮,谁能知道这
和薛凌有旧。
霍知仍以“鲁姑娘”相称,见安鱼未驳,断定安鱼是不想拆穿薛凌身份,毕竟到了这地步,不可能安鱼不知道薛凌是什么。
如此一来,更证二分非假,薛凌身在胡帐,安鱼不舍得坏了她名声。不管薛凌是薛弋寒的儿子还是
儿,总之都是平城
,也就是说,安鱼其实是薛弋寒身侧旧
。
鲁文安催:“你长话短说。”
霍知躬身,轻道:大特遣散旁
,别有用心。我就话说从
,四年前春,薛弋寒回京,死于大狱。
不知薛家儿子如何逃脱,换了个儿回来。三年蛰伏,一朝事成,她先和前国公江闳连手,又与今皇后霍云婉结盟,诛了霍准全家,又杀黄府满门,一把火将沈元州父老烧成半截碳。
现就等大让路,得沈元州
后,她就要回京立新皇了。大
不替薛弋寒伸冤报仇,也不舍得鲁姑娘功亏一篑吧。
鲁文安未见触动,淡然道:“看来你知道的多,她怎么筹谋的,你说细些。”
霍知挑眉,心道贪财之,听到薛凌现今手腕通天,该有喜色才对。安鱼不动如山,看来消息有误,只能换个思路才能打动。
他将京中诸事讲了个大概,又道是“天子邪,佞臣弄权,民不聊生,幸薛家英魂犹在,鲁姑娘为国为民,有千秋之功。”
又将说与薛凌那些话一一说与鲁文安,道:大看,而今平城已是死地,若四周有我大量黎庶,固守自有道理。
可四年前薛家事后,此地已无,难道大
就真要为了莫须有的臣道忠义,让城中数千将士白白填命?让鲁姑娘堪堪英雄束手。
丈夫行事,图将来不图一时,图后世不图今朝。于于己,大
是不是,多想想。
“你们,就是这么骗他的吗?”
霍知疑惑轻“嗯?”再要开,鲁文安青筋
起,面色赤红,双目如炬,
问道:“你们就是这么骗他的吗?”
霍知本觉此随和,熟料突而比孟行更具威压,他不自觉退了一步,笑道:“大
何出此言,我哪句话有假……”
话没说完,鲁文安伸手将胸前衣襟抓住,直甩向门
,三两步跃过来拉起又在门板上狠砸了一下,手仍扭着霍知没放,咬牙问:“你们就是这么骗他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