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的是,当她抓手的旗子上写的是“霍”,今
变作了沈。
沈元州并没特意与她打招呼,而是一直看着墙下远方,只稍往薛凌处偏了偏身子道:“你第一次来吧,慢慢就习惯了。”
薛凌道:“习惯什么?”
“如蚁,马如虫。”
薛凌跟着往下瞅,高是高了点,但马都看的十分清楚,不至于如虫如蚁,这话听来荒唐。
又闻沈元州道:“蚁多可食象,虫多可吞龙。”
她没料得后是这个,想了想笑笑道:“饥食猛虎窟,寒栖野雀林。”
沈元州这会方转脸来看她,挑眉道:“陆机的诗,你也读?归功未建,时往岁载
,眷我耿介怀,俯仰愧古今。”
“小时候翻过一二。”
沈元州哈哈道:“不必如此,富贵有籍,贫贱无天录,终居天下宰,许尔万钟禄。”
薛凌笑笑拱了手,往旁移了两步,正是如此,她说来是嘲的自个儿时势所迫而失节,沈元州听来只当她是想学陆机感叹怀才。
答的正好,富贵有籍,贫贱无天禄。她沉默片刻,垂眼淡淡:北芒何垒垒,高陵有四五。
借问谁家坟,皆云汉世主。
恭文遥相望,原陵郁膴膴。
昔为万乘君,今为丘中土。
她顿了顿,续道:“我父亲也说,千秋纸,凭谁书?书如何,如何书,话到千秋,一纸虚。”
“薛将军他……”沈元州迟疑,身边道:“又来。”两
皆止住话舌,齐齐向底下看去。见底下胡
兵马已往两旁裂开条缝,拓跋铣与尔朱氏等
骑马晃
往阵前来。
薛凌识更多,认出石亓就在边旁位置。
沈元州道:“果然如此。”
薛凌道:“什么意思。”
沈元州指了指拓跋铣,道:“你看,他未着重甲,行马不端,马前也无盾,根本没有攻城监阵的打算,这几皆是如此,一箭未发,逞几句
舌是非便退,实在怪。”
齐清霏站在几步远外,推着唐涧道:“打不打,打不打,他不放箭,咱们不能先放吗?何必让着它,你倒是放箭啊。”
薛凌偏看了一圈,城墙上张张弯弓拉满,道:“一箭未发?”
沈元州称是,道:“你再看其兵力,只骑兵千余,徒兵不足五百,弓弩手一个都没有,怎么可能攻城。”
薛凌探身往下看,果真如此,沈元州又说得些许,她才知拓跋铣这几天皆是轻骑前来,就骂几句,让沈元州出门,连个令旗都没,难怪齐清霏乐不可支,合着是连个火团都没烧到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