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露出不耐烦，也不让坤叔和春婶帮忙, 一
三顿饭后就挑着两桶猪食去喂猪，黄昏时端着半盆碎米子去喂羽翼渐丰的
鸭鹅, 前半夜隔一个时辰起来一次。一天天的，他的空闲时间被这些杂活儿占满，煮茶的炉子都很久没拿出来了。
他在用这种方法让杨柳心软。
而杨柳却越发坚定了要卖了鸭鹅和猪的想法，同床共枕的两个
, 他不说她也能感觉到他不喜欢做这些活儿。
*
四月二十二是杨柳的生辰, 她早上睁眼床外侧已经没了, 撑臂坐起来, 松松垮垮
在发间的一个金簪滚落在枕
上，簪尾是一条摆尾的鱼，鱼眼睛处镶嵌着两颗黝黑的小珍珠。
大概是金簪的颜色比透进窗的还炫目，一大早的她就露了笑，杨柳翻出去年成婚时她姐送的绸布衣, 上身是茜红色长褂, 内搭米黄色抹胸, 下身是一抹月白色为底绣红色蝶纹的长裙，发用鱼尾金簪绾个高髻，她在镜前转了一圈，又翻出歆莲送的眉黛、脂
和唇脂，动作有些生疏地慢慢上妆。
前院，程石从外面回来，先去偏院没看到又掉回后院，桂花树枝繁叶茂地欲探进大开的窗，透过窗户只看到了一抹亮色衣袖。
“起来了？”他推门进去，刚准备说生辰快乐，话都滚到舌尖了，看见镜前巧目盼兮的美娇娘，话到嘴边没了声。
杨柳用余光瞟到他的反应很是满意，用指腹捻了唇脂细细涂在唇上，听到脚步声靠近，她斜眼看了一下，回过再看镜中，红色的唇脂不知怎么就抹偏了。
程石站在她身后也看到了，见她要去拿帕子，他掰住薄弱的肩膀，“让我给你擦？”
杨柳心
好，随手指了下床的手帕，指挥道：“用茶水把帕子打湿。”
“好。”
杨柳的嘴唇偏薄，唇形也小巧，唇脂只涂了一半，他轻轻抬起她的下
，垂眼拿手帕细细擦拭唇珠上方多出来的那一点。
他垂着眼睛，杨柳却是光明正大地打量他，仰着细数长睫毛，不料他突然抬眼，她的小心思正好落
他眼中。
“笑什么？”她斜他一眼，“擦好了？擦好了就松开你的臭手。”
程石没听她的，指腹慢慢捻着
的下，看到她发髻上的鱼尾金簪，工匠完美雕刻出他画的
髓，鱼尾高翘，黝黑的小珍珠当鱼眼，让簪尾的鱼看起来俏皮又灵动，跟它的主一样，瞪的时候也透着一
机灵劲。
托住下的手慢慢移到嘴角，他看着她垂下的眼睛问：“我能亲她吗？”
自从两闹气，对于床榻间的亲近她一直别别扭扭的，她舒坦了就不乐意管他了，他哪还敢把时间磨蹭在亲嘴上。现在近在咫尺，他还胆怯的像是要偷亲别的媳
似的，生怕她不高兴大喊大叫再不让他占便宜。
杨柳抬起眼皮瞄他一眼，嘟了嘟嘴没说话。
她也没机会说话，男像个饿狼似的扑了上来，一点都不温柔，野蛮又粗鲁，几乎要把唇瓣碾成零落的花瓣，碾出泥再吸出汁。
杨柳被推的后退了一步抵住桌子，她踮脚环住男的脖子，炽热的呼吸
在脸上，她错
的想还好没厚涂脂，不然能被鼻息扑的脂四散，像面……
“别……”她按住钻进衣摆的手，喘着粗气说：“早饭快好了。”
程石没言语，醒过也没了动作，贴着柔软腰腹的手垂下落在腿侧，另一只手按住她贴在他怀里，起伏的胸膛贴在一起，感受胸腔里的心跳慢慢回落。
“阿石不是回来过？又出去了？你没看见？那我去后院看看。”
春婶的大嗓门传进屋里，杨柳推开抱住她的男，“起开，你先出去。”
她对着铜镜一照，不止唇上的颜色没了，就连嘴唇一周的脂都被舔没了，她赶紧喊住他，“我看看你嘴上有没有染上唇脂。”
唇脂倒是没有，就是鼻尖上蹭了一抹白，她走过去抹了一把，“行了，你先出去，就说我在妆扮，马上就好。”
她又急急打开脂盒子在唇周扫一圈，至于嘴唇，红艳得赛过唇脂的颜色，她嘟嘴瞅了瞅，整理了下被揉皱的衣裳就开门出去。
程石还在垂花门
等着，见她出来了才往前院走，补上漏了有一会儿的话：“生辰快乐。”
杨柳摸了下发髻，朝他灿然一笑。
“原来是忙着梳妆打扮了，真好看。”春婶看她水灵灵地走过来，脸上浮出笑，这个年纪的小媳随便一打扮就赛过天仙，身上那个活力只有这个年岁独有。
“快来，我给你擀了长寿面，要一吃完。”她把一碗清汤面端杨柳面前，有意帮程石说好话，“今早我一开门他就提醒我要给你做长寿面，生怕我忘了。”
杨柳当着老的面再次冲他笑，接过筷子挑起细长的面条一吸进嘴里，一点都没断。
程石知道这是不准备再跟他呕气了，欢欢喜喜落座，“吃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