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天去县城的
回来了，长风杂货铺里卖的熏
熏鸭熏鹅和熏雀子，价钱比他现在卖的贵了一两倍，还不愁卖。”
黄传宗愁得抹了把脸，一时没说话，“你先去忙，等小五子回来让他来找我。”
辰时末，盯梢的伙计回来，“悦来食馆的那个老杂毛赶骡车跟着姓程的出镇了，估摸着是去杨家庄。”
黄传宗敲了敲桌子，琢磨了片刻说：“你明早去县里，从县里买鸭鹅，能买多少买多少。”但他也知道，程石那边的路子断了，他这半年拢来的客要被分走大半，鸭鹅还能从县里高价买，新鲜的蛋以及新鲜的鱼他是买不到了。
“等等。”他喊住要出门的伙计，“你找个面生的伙计，以后去程家铺子买货，他卖什么你们买什么。”
“关铺子歇业了，说是要准备过年。”
黄传宗：“……先安排着，留着心，他什么时候开铺你们什么时候去买。出去把大厨给我喊来。”没了食材的优势，只能尽快研制出新菜色。
……
杨家村，马车在程家门外停下，杨柳拢着披风下车，“那我先进去了？”
“嗯，你回屋歇一会儿。”程石拆了门槛，把木篷车推进去，“里面的东西我回来了我弄，你别动。”见杨柳点
，他出门带着张老往熏房去。
枣红马在拉车的骡子面前打了个响亮的鼻哨，甩了甩膘壮的身子，耀武扬威的回马厩吃
料。
从熏房出来，两又去了山上，就在山脚转了转，张老没二话，催着程石回去签纸契。
“暂时咱们先签半年的，脾
合得来，一切好说。”程石可不想到来他被契约桎梏住了，“我这里有的，放在铺子里卖的，都能给你分一份，我的卖价是你的买价。”
张老点，他现在是求着程石，自然是什么都答应，还主动提供便利：“我安排伙计到家里来拉货，两天一趟，每月月尾最后一天结账。”
这可比黄传宗识趣多了，程石拟订了契约，签上他的名按上手印，一式两份，在张来签字按手印后，说：“晌午在家吃饭？”
“明天是小年，家里和食馆都忙，改天再来拜访。”张老揣上契纸准备走，“我下午就差伙计过来？”
“可。”程石送他出门，“路上慢些。”
骡车轱辘轱辘离开家门
，程石折身回后院，葡萄架上不见一片叶子，相邻的桂花树还满树的青绿。他走到窗边探进去，看杨柳脱了衣鞋躺在床上，他进屋把炉子引燃，烧水的功夫去前院把木篷车上装的年货都搬下来。
“我烧了水，你泡泡脚。”程石提桶微烫的水进来，肚里的娃娃月份大了，杨柳的腿脚有些水肿，泡泡热水按一按会舒服许多。他提了个矮小的板凳坐地上，捋高了袖子伸水桶里给她捏腿按脚底，随说跟张老签的契约，“看他说话办事像是个正派。”
“得亏有外祖和舅舅撑腰，不然咱们手里的东西保不住。”杨柳靠在大迎枕上，舒服地眯了眼，“年前还要去给孵崽鸭苗的老板说一声，让他年后多买些种蛋孵。哎，我们可以留些种蛋送过去，春天孵出苗了再拉回来。”可惜公鸭公鹅宰得差不多了，多数鸭蛋鹅蛋没受水，不能用来孵蛋。
“无妨，等明年开春，夏天养的那批鸭鹅就能下蛋，赶不上一批能赶上第二批第三批。”泡个脚的功夫，小两把明年的计划就定下了，有母母鸭母鹅领着，二月份就能买一两千只扁毛回来放山里，三四月份正暖和，长大的崽子迁到东西两边荒山上，再买六七千只回来，等到了六月份，最先买的那批小母能下蛋了再买三四千只回来。赶在初秋的尾
，最先买的宰了挂进熏房，腾出地方了能再买一批。
“我想睡一会儿。”杨柳拿出床里侧的汤婆子，“你要是不睡就给我灌上热水塞脚。”
程石脱了棉袍，就着温热的水洗了洗脚，躺上床给她捂被窝。等被窝暖了，也睡熟了，他才又轻手轻脚下床，提了水桶出去，拿了账本和钱匣子去给开堰的结工钱。
“明天就是小年了，今天只
半天，算整天的工钱。”程石笑眯眯的，“我充个大，给兄弟和叔伯婶子们发个小小的过年钱。”
坑里满腿泥的一愣，反应过来露了笑，一个个忙完手里的活儿从坑里爬起来接钱串子。
“这堰就先挖到这儿，正月初八后再开工，到时闲下来的过来继续挖土。”程石递串铜板道声辛苦，“多谢大家来给我帮忙。”
“嗐，你出钱我们出力，这不算帮忙，也担不上辛苦。”满手泥的男在裤子上蹭蹭才去接钱串子，“叔提前给你道声发财，我们今年跟着你和柳丫，荷包也鼓起来了。明年你俩发大财，我们也跟着发点小财。”在程家活，工钱现结，主家不甩脸子，更不会一不高兴就骂骂咧咧，还能回家吃饭。这样的活儿，做半辈子都不嫌长。
“兄弟，年前我闲，家里亲戚也少，不用待客，这十来天我能不能继续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