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认真听，也学起程石说糊弄话。
待半边堰都沉
太阳的
影里，在水上过足了瘾的小孩才愿意上岸，杨柳喊赵勾子他爹来帮忙把两桶鱼提上岸，逮了两只
喊上表嫂跟表妹们先去镇上。
路上遇到悦来食馆的伙计来拉货，他大声问：“老板娘，家里可还有
？”
“山上有，你到山下了喊。”
……
西沉，程石带着一帮短工从地里回来，搬出钱箱当场给钱，“再割一天就差不多了，明天劳你们再辛苦一天。”
“客气了，能挣钱
不得多辛苦几天。”她们不得程石多种些田地，一年到给他家
活都行。
等散了，程石进屋拿上衣裳，喊上坤叔他们下堰洗澡，“都利索点，待会儿去镇上吃饭。”
出村时是黄昏，回村时已经黑透了天，但村里的多半还没睡，趁着凉快把田里的稻捆往晒场拉，半夜摊开，明天出再晒一天，拉上石碾碾上半天再晒，趁着风大扬场，稻粒晒了就能灌袋扛进屋。
一场秋收，晒黑了一圈，更是瘦了不少，三个表嫂看村里累得要拖着腿走，脸上却是实打实的笑，一时之间心里复杂难言。
“哎，嘁嘁嘁——”一声响亮的赶鸟声，在稻
垛上蹦的小孩溜下地，光着脚快速跑到晒场上去赶鸟撵。
“二哥，你又撞着三弟了。”荟姐儿
着腰大声喊，她从稻垛上溜下去，扯着三郎的衣襟往垛上拽，“大姐，你快来帮忙推一把，我感觉三弟又长胖了。”
“来了来了。”
程石拉着一车稻捆回来，看昨天才堆起来的稻被他们踩跨，扬起马鞭就去撵，“小猴崽子要挨揍，让你们在家赶鸟你们给我拆家。”
“跑啊！”五个孩子哈哈笑着朝三个方向跑。
不过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晚上大铲稻子灌袋的时候，除了
挨了一掌的小三郎，另外四个都在晒场上蹲马步。
“这下还说不说你表叔家是你们最喜欢的了？”歆莲路过幸灾乐祸地问一句，怕吃着灰，她脸上蒙了布，发也包了布，身上穿上素净的棉布衣，一整个农家姑娘的打扮。不止她，其他的都是如此，在村里过了三天，锦衣华服都抛弃了，怎么自在怎么穿。
几个孩子不说话，等惩罚结束，他们好了伤疤忘了疼，在稻垛里挖
藏猫过家家的时候，表叔家又成了心里第一好。
到了夜
，四表嫂回屋没看到她儿子，问几个孩子：“你们弟弟呢？丢哪儿去了？”
大郎愣了一下，转身就往外跑，荟姐儿他们也跟着往外跑，急忙喊住在锁门的：“表叔表叔先别锁门，三弟还在稻窝里睡觉。”
杨柳都要走过月亮门了又拐出去，路过廊下取了盏灯笼，出门看见程石把睡着的三郎从稻垛里抱出来，门高的稻垛，底部被几个孩子掏了个半高的。
“我看你们是玩疯了，弟弟丢了都不知道。”二表嫂拧了下她儿子的耳朵。
“这不是好玩嘛！”荟姐儿躲在她娘腿边吐舌。
作者有话说：
来了
第一百四十八章
似圆非圆的明月隐进雾霭般的云层, 村庄上飘来淡淡的白雾，屋顶、树木、门扉都隐隐看不清切，睡在晒场上看稻子的被尿憋醒, 看到黑沉沉的夜色瞬间清醒，尿意都吓没了。
“快起来, 快起来。”最先醒过来的男吆喝一声, “天上没月亮了，是不是要变天？”
“啊？变天？”睡梦中的男听到这两个字眼睛还没睁先坐了起来，“我地里还有两亩稻子没拉回来啊！我回去喊我婆娘起来。”
不一会儿, 晒场上响起木铲拢稻嚓嚓嚓的声音，已经有开始拢堆灌袋准备往回搬。安静的村落响起急促的脚步声, 在长七八短的喊门声里，有脚尖一拐往西走：“我去找柳丫问问有没有雨, 我记得她家也还有稻子摊在田里晒着。”
“对对对，你赶紧去问。”
这时半个村的都醒了，大门一扇扇打开，衣衫不整的老农抬望天, 嘀咕说：“起风了, 是要变天的样子。”
“汪汪汪——汪——”
“砰砰砰——”
“谁呀？大晚上的, 来了, 等等。”
坤叔从床摸到裤子穿上，披了件外衫开门问：“谁呀？”
后院睡的听到动静也醒了，程石反手摸了下青莺的尿布，看是的他才下床，跟杨柳说：“我出去看看, 你继续睡。”
木门一开, 外面的风声骤然清晰, 风里夹杂着脚步声，门再关上，院里的说话声也清晰可闻。杨柳从床里侧扯件衣裳塞青莺手里，她轻手轻脚下床，从半敞的窗往外看，桂花树确实是不见月光的影。
木门再次开阖，程石回问：“你都听到了？夜间能看空气里的水分吗？我记得你说山间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