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杨柳看春婶站在晒场上往西瞅，她蹦起来招手, 说：“快点，春婶来喊
了, 家里饭好了。”
运送
鸭鹅和活羊以及熏
的牛车已经走了，进了门, 程石把青莺放下来，他去偏院打水来洗手。
“莺姐儿，来吃饭了。”保母一手端饭碗一手拎椅子，她坐墙边等着青莺一摇一晃小跑过来, 刮一勺粥喂进张大的嘴里。这孩子是她照顾的孩子里, 数一数二好胃
的, 断
早
吃饭, 吃饭时也老实，不像有些孩子，吃个饭要追着喂。
杨柳用程石端来的水洗手，拧
布巾子顺手去给青莺擦擦手。
“吃饭了。”春婶端来灌汤包，昨天熬了大半夜的猪皮, 今早宰了只取了混着泡发的松
菇和小野葱一起调的馅, “起锅有一会儿了, 我尝了的，不烫了，现在吃正正好。”
杨柳小咬
薄薄的包子皮，鲜香的汤汁迫不及待溢了出来，边吸边咽，最后一大全塞嘴里。她心想难怪罗婶要端饭坐院子里给孩子喂饭，要是青莺闻着这味儿，哪还会吃淡而无味的粥。
最后还有一笼，杨柳出门时端手里，路过娘家时送进去，“春婶今早做的，味道极好，拿给你们尝尝。”
光融融，杨老汉坐在墙根下晒太阳，手上在做木活儿，见进来手上的动作也没停，垂着
说：“你姐给我们新做了衣裳，你今天回来时过去一趟给带回来。”
杨柳应了，匆匆忙忙跑出去，跳坐到车辕上，马蹄应声而动，车
压在沙石上滚滚向前。
又过了两天就是二月二十五，再有两天就是青莺周岁的正子，程石一大早起来先去堰里撒网逮鱼，回来见坤叔已经套上了马车，他回屋换上新做的夹袍。
“先吃饭，吃了饭我们就走，我爹娘已经收拾好了。”杨柳站檐下看青莺在院里追猫，或许是随了姜霸王的骨架子，她从学走路起就很少摔跤，一比一走得稳，想来再过不久，她出门就不需要大抱了。
“莺姐儿过来。”春婶腰间的围裙还没解，她从怀里拿出个红布包的东西，一层层红布掀开，露出里面的两个竹节形状的小儿镯。
“这是我跟你雷婶和坤叔三个老家伙的心意，莺姐儿从出生就在我们眼皮子下，说是亲孙
不为过。”这话是朝着杨柳跟程石说的，春婶握着青莺的手给她戴上镯子，摸着她的额说：“祝我们莺姐儿像这竹子，青翠又挺拔，从年到年尾，天天都是活蹦
跳的。”
“她个小丫天天都在让你们
心，如今还让你们费。”杨柳走过去牵住青莺的手，说：“小丫还是个嘴笨的，我就代她谢过你们的祝福了，有春婶你顿顿做好菜好饭，雷婶跟坤叔持家里家外，还想法设法逗她玩，她准能天天活蹦跳。”
春婶“哎”了一声，她是个听不得煽
话的，一碰到这况就脑子懵，吭哧了一会儿说：“吃饭吃饭，吃完饭你们赶紧走，别走晚了被关城门外了。”
程石哈哈大笑，被春婶赶来捶了一拳。
简单吃了饭，一家三往外走，杨柳嘱咐雷婶和坤叔多留意山上的猴子，她跟程石这一走就是五六天，也不知道猴子见不到会不会下山来找。
“你们没事就多往山里走一趟，看到猴子给它们拿些青菜萝卜或是红薯，蛋给煮熟的，别让它们进村，免得被狗追着咬。”
“行，我知道了。”雷婶点，“熏房停了火我就没事做，我去到山里给你守着。”
有她这句话，杨柳是放心了，赶着马车到村接上她爹娘一家五，大黑子关在门外，它一天三顿饭能去村尾吃，晚上有坤叔来开门把它关院子里。家里的鸭猪狗都有喂，杨母也放心。
到了镇上再接上杨絮和两个孩子，三辆马车在镇上没过多停留，直奔县城去。
“这还是我一次去县里，也不知道县里是啥样的。”豆姐儿有她阿抱，木氏跟她男坐在车辕上看沿路的景色，车里有家婆，她压低了声音说：“我有些慌，害怕过去了给小妹丢。”
“她婆家的你都见过，都挺和善的，慌什么，至于旁的客，咱们去了也不跟他们打
道，你要是怕说错话就多看少说。”杨木在镇上开了半年的铺子也练出了胆气，说话从容了许多，遇上事了敢说自己的意见，在家里他成了主事的。
一路歇过几番，进城晚霞还没落，一行灰土脸的，尤其是赶车的，杨家父子俩赶忙仔细打理了下，马车拐进巷子立马打起。
正值武馆散馆，武师傅们相携往家走，迎面遇上纷纷打招呼：“阿石回来了？”
“嗯，叔伯们后天去我家吃席。”程石勒了下马缰绳，速度慢了下来，他说：“我家丫后天过周岁，大家都来喝酒。”
“一定去一定去，你娘已经跟我们说了。”
“回吧，在路上走了一天也累。”
走过辆马车，武师傅们跟杨家父子对上视线，笑着点了点，各回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