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里。」
她指着笔记本上写着的一段字样,赫然便是「成为柔道国手」,下一行甚至写了「参加奥运」和「得金牌」,然而这些字样都被红笔给划掉了。
「学长你刚刚说的,我也不是没有想过。我曾经有过许多的梦想,为了不让自己淡忘,我把它们全都纪录了下来。」她继续翻看笔记。「你看,这上
画了星星的,就代表是已经实现了的梦想,比如这个,考上大学!还有这个,是去听黄明志的现场演唱会。而这些被划掉的,就是我已经从中醒来的梦想。」
「你是说放弃掉的梦想。」
「这么说有点负面了吧?也不算错就是了。」
「为什么?」
「嗯?」
「为什么你能这么轻易的放弃?既然是曾经的梦想,为什么不坚持下去?而且对你来说,那并不是那么遥不可及的吧。难道你是害怕失败所以乾脆拒绝挑战吗?」
「嗯……由自己这么说可能有些臭
,但我确实认为自己能作到。」
「那么为什么!」
「我不太知道该怎么很好的用言语来解释……」李梦璃闭上眼,手指点着自己的额
认真思索。「随着梦想越来越多,我发现其中能够实现的反而越变越少了。选择了这个梦想,就代表必须放弃另外一个,甚至另外的许多个。虽然我真的很喜欢柔道,也非常享受和强者之间的较量;但如果我今天选择了要成为国手,那么这很有可能就会变成这整本笔记中我唯一能完成的一个梦想了。为了让其他梦想能持续下去,就必须让某些梦醒过来。」
「……你太贪婪了吧。」张咏安摇
。「一个
的时间和能力本就有限,怎么可能想到什么都一一去实现?
生就只有一次而已,选定自己最擅长、最有可能成功、或者投报率最高的目标难道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就因为
生只有一次啊。」李梦璃眨眨眼。「所以我想尽可能的体验更多东西!我无法想像只在同一条道路上活着的自己。而且啊,学长你刚才提到很关键的一点,确实在当时,我周遭的亲友和师长都鼓励我走向职业道路,但正因如此才让我產生了反思,究竟写在这上面的是我自己的梦想,还是他
的期待?」
她一手
腰,咧嘴豪迈一笑,另一手伸出两指比了个v字。
「虽然对给予了期待的大家有些不好意思,但我真正不想辜负的,果然还是自己的初心。我想要一个能令自己感到无怨无悔的
彩
生!」
张咏安默然无语,他的嘴
微张,却没发出一丝声音。
李梦璃那纯粹的笑容,令他看得呆了。他心底五味杂陈,思
汹涌,隐隐有些生气、有些迷惘,有些难以理解。
然而更多充斥在他心
的,却是羡慕。
那是他不曾有过的笑容。
隔天张咏安没有去柔道社。
再隔天也没去。
他也说不上来为什么,只感觉自己无法面对李梦璃。
甚至一想到她的表
就感到心烦意
。
他始终无法整理好自己的心
,就这样过去了一个礼拜。
之前已经连着两个月都跑去找她挑战柔道,现在一时不去了,反而忽然感到空间下来的时间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真是怪,明明在遇到她之前,也从来不曾烦恼过时间太多这种事
。
他也想过要将心中的烦闷对张浩诉说。
张浩是他的同学,也是他的保镖。他是张家养子,两
从小一起长大,虽然没有血缘关係,但也亲如兄弟。但张浩木訥寡言,总是面无表
,根本不明白在想什么。
他们虽是名义上的兄弟,但张浩却似乎总是只以下属自居,他们之间似乎总有某种隔阂,让张咏安也无法对他敞开心扉。
想必就算问他,他也不会懂吧……
然而他除了张浩以外也没有别的朋友,无
能倾诉的张咏安,只好将心
藉由音乐抒发。
这天晚上,他在自家的钢琴室里弹奏起了钢琴,双手在黑白琴键上来回纷飞,将
绪宣洩到乐声之中。他弹奏了一曲又一曲,只觉得心中烦
的念
彷彿化身为了音符一般,非但没有就此消逝,反而变得更加具体,随着琴声不断环绕,跃动在他的耳际,有如恶魔对他的劝诱或嘲讽。
张咏安有两个亲生哥哥,但和他们都不亲,因为在优秀的他们面前,他只能感受到自己的自卑。从小到大无论什么才能,他都无法作到像哥哥们那样完美。
长自己十岁的大哥自不用多说,从小就是十全十美的天才,如今也早已实质接管了家里的公司。只大自己一岁的二哥也是文武双全,一路跳级已硕士毕业,博士学位也指
可待;让按部就班还在唸大三的自己显得更加平凡。
要求严格的父亲也时常拿两个哥哥和他相比,不管达成了什么成就,在学校考了好成绩,或者钢琴比赛得了奖,也只会得到「你的哥哥们都能做得更好。」、「别因此自满,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