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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他好不容易去坤仪宫时,她强行打起,温柔顺从地帮助他纾解欲望,过程里那么婉娈柔媚,几度令他失控。他在那种如临云端的感觉里,只顾自己的舒适,没有去在意他的妻子,其实已经生了病。
她病得厉害,有几次,夜里一直泪流不止。
楚珩通常不会在坤仪宫久留,行房之后大多数时候都会离去,但他却发现过,她在夜里用绢帕不断地擦拭眼泪。
他没有去问一句,她怎么了。
独属于男的刚愎自用,让他潜意识里觉得,也许皇后只是不太喜欢侍寝,也许只是他太过粗鲁,她其实根本也不
自己。
彼此一个不问,一个不说,他未曾挂心,她则是梗一气不愿示弱。
那个误会之后,他更是彻底地冷落疏远了她。
楚珩未曾亏欠大业,他当年若是死了,也便是死了,史书上留下的一笔永远光辉浓烈。唯独对他们母子,他想过天下平定之后,去试图挽回和补偿,但没有来得及。他亏欠良多。
望同游龙雀天街那夜回来,不期然翻到那卷医案,他这一生方知何为忏悔无门。
苏探微难自忍,大掌如一朵轻盈的云,从楚翊的小脑袋顶上落了下来,正正好好地,盖在楚翊的额间。
楚翊抬起了脸,惊愣于苏探微此刻突然而陌生的亲近,但当他使劲作出龙威赫赫的模样时,对方大概是自知僭越,已抽离了手掌,移开了目光,化作心虚的一咳。
彼此谁也没有说话,小皇帝找了个机会,自己慢吞吞爬上罗汉床吃点心去了。
小厨房做的糕饼很好吃,楚翊吃得满嘴碎末,捧着汤碗不说话,实则眼风偷偷地瞄对面的苏探微。
好尴尬。
刚刚被摸了,摸的时候,他堂堂一个皇帝,居然像团团被摸了肚子一样想蹭蹭他手心。
这一定是对父皇的一种背叛。
他堂堂君王,怎能被臣子摸脑袋。
他叫一声“苏哥哥”,可那不意味着这个就真的是自己的哥哥。
楚翊懊恼地耷拉了眉眼,鄙夷起了自己。
过了一会儿,见苏探微还在跟前杵着不走,楚翊心更尴尬了,连忙摆袖子,道:“你快走吧,朕今天都不会说话了,你记不了什么。”
苏探微挑了一侧长而浓的眉峰,显然是不信。
楚翊做了一个给嘴上封条的动作,然后推推小手,示意轰
了。
他仿佛这才相信,恭恭敬敬地鞠腰:“臣告退。”
夜间,陛下要批阅奏折,他又过来了。
楚翊坐在龙椅上,横竖是坐得不痛快,两只脚丫子怎么放都不对,想开将
轰走,他刚开了这个
。
苏探微已经掏出了纸笔。
楚翊仿佛看到苏探微满脸写着几个大字:小样,你敢说,我就敢记。
皇帝都要体面,他的爷爷,他的爹爹,都是青史留名的明君,不想到了自己这一辈,变成个骄奢逸、目中无
的混子,楚翊暗暗地藏住了这
气。
曾经很喜欢的哥哥,在面前晃了两三天,熟稔了以后,楚翊突然不喜欢了,很烦。
每次他要说话,都要斟酌言辞,怕一不小心说错了,他当场便会记录下来。
又一次,楚翊抱怨了一句饭菜不合胃,要换了厨子,他居然也记下来了,还洋洋洒洒,写道厨子是他先祖父在世时就在御前掌勺的老庖,今,陛下因菜蔬不合,而欲贬庖耶?
好像楚翊是个不懂事的任孩子。
虽然,可能的确是这样。
楚翊要发了。
这一次,他从龙椅上呲溜滑下来,迈着两条短腿,大步走到苏探微面前。
唰,抽走了他手里的“罪状”。
看也没看一眼,陛下随手就揉成了团,抛在脚下。
苏探微挑了挑眉,看到陛下一脸高傲的叉着腰,鼻孔朝上:“朕现在给你丢了,别写了。”
苏探微未置一词,笔尖在指尖转了一圈,划出一道漂亮的弧线圈,楚翊发现他又低写了起来。
小脑袋往底下凑近了一看。
只见写道——
朕现在给你丢了,别写了。
“……”
母后上哪儿给他挖了这么个宝来呀!
他真的不想再和这个待在太和殿一天了!
陛下的脸涨成了红色,正要开
,不客气地颐指气使一番,苏探微将写好的一幅字端起来,在陛下面前,长指捻住,划拉向下,撕成了两半。
“这是——”楚翊看不懂了。
苏探微将碎纸连同陛下扔在地上的纸团一并拾掇起来,三五下蹂.躏,便抛进了故纸堆中。
“记录陛下一言一行,是臣职责所在,不敢懈怠,”苏探微道,“但这些东西是否最后要留下来,臣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