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道:“其实,下棋最能看出的秉
。我与李公子对弈多次,从中倒能窥探出一些来。”
“怎么说?”陆宁好道。
“陆公子可知,每回下棋,都是在斗法。打个不太好听的比方,我与别下棋,大多数都是我戏耍别
,但与李公子下棋,却自觉时常被他戏耍。” 他自嘲地笑笑,又续道:“胸有城府、
思极虑。他的心术谋略,只怕远非你我所能比。李公子在书院待了这么久,看上去同我们关系都好。可就连对最亲近的你,都未露出一分一毫的喜恶来,由此可见一斑。”
王鄞走后,陆宁愈发不开心了,这样的,让她上哪儿去找把柄去?
忽然,顶上一声簌簌的响声。
陆宁抬一看——李晞怎么会在树上?!
她还在震惊中,李晞已经轻巧地从高大的桃花树上跳下来。
“可别误会,是我先来的。原想躺上面好好晒晒太阳,谁知道会看见你俩。”李晞摇着扇子踱了几步,似笑非笑的,“我记得你不是独身儿么?怎的冒出来个妹妹?还想给我说亲?”
陆宁不说话。李晞走到她跟前,低声道:“竟然还问我有没有心仪的姑娘……莫不是你自己喜欢上我了,想以身相许吧?”
陆宁脸红了,忍不住骂道:“你别自恋了!我才没看上你呢!”
李晞看她眼眶发红,脸颊气得艳艳的,不禁叹
气,缓了语气道:“你是想向王鄞打探一番,我是不是藏了什么见不得
的秘密,好拿捏我。对吧?”
陆宁:“是又如何?”
李晞收了扇子,用扇子轻轻拍了拍自己的掌心,看着陆宁,郑重道:“不瞒你说,我也的确有一桩见不得的秘密。你若是求一求我,我便告诉你,好不好?”
陆宁:“我才不要。”她觉得他背地里肯定有诈。
“这里没,王鄞也已经走了,丢脸也只丢给我一个
看。这买卖你划算得很,只须求一求我,我就把秘密告诉你。”他笑眯眯的,嗓音和煦如春风,“这样一来,你以后就不用时时担心我去告密,你还可以以此威胁我。”
陆宁真的不理解他,为何会有不得被威胁似的?
李晞催道:“这买卖真不做?过了这村可没这店了。”
陆宁半信半疑道:“你真有这么好心?”
“当然,我说到做到。”李晞走到陆宁身边,继续哄道:“你只须求我一句即可。不多,一句就行。”
“怎么个求法?”陆宁忍不住问。
李晞微微一笑,低在她耳畔道:“来,就说,我求求晞哥哥不要把我的秘密说出去。”
晞哥哥?!
陆宁被气到失语:……
“语气娇软可一点,你是
孩子,应该天生擅长这个的。”他又补充道,“就跟……你先前唤那个秦冕那样的程度就行。”他觉得自己要求挺低的了。
结果陆宁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直直瞪着他,红唇紧咬着。
“怎么,叫不出?你对秦冕不就是这么叫的嘛。”李晞又续道:“不叫晞哥哥也行。那要不叫爹爹吧?我也喜欢听。”
他其实就是想看她娇弱可的模样,她生得这般玉雪玲珑,喊爹爹的时候肯定可
极了。
“你滚啊!”
陆宁踢了他一脚,气得跑掉了。
陆宁怕李晞追上来,有些慌不择路,也不知过了多久,待回过来,自己竟不知不觉间跑进了一片竹林中。
陆宁在书院待了一年了,竟从未见过如此繁茂静谧的竹林,如碧玉石一般的清透莹绿。每一株都修直挺拔、亭亭玉立。幽幽篁竹间,偶有微风掠过,翡翠般的叶子沙沙作响,恍惚间,耳边有一阵韵律优美的琴音。
这里大约是传说中植满了竹子的清风居——李东篱的居所。
李东篱是所有先生中最为清冷的,素里除了降朱馆授课,都是幽居在自己的清风居里,不愿多与
接触。
陆宁循着那清透如水的琴音,一步步朝前寻觅。耳边的乐声空灵净,清冷晶莹,明明置身于暖春之
,闻者却仿佛身处于世外无
仙岛,岛上终年为冰雪所覆,一片云雾弥漫。
峰回路转,陆宁眼前一亮,前方幽幽翠竹当中,果真有一抚琴。
侧颜为散下的乌发所掩,只能看见青竹般挺立的脊背和一只修长净的手。
琴音已停,陆宁恍然梦醒。
她也不知怎么就找到这儿来了。这般冒然出现,似乎有点失礼。因为发现有外,所以他才停下抚琴的吧!
陆宁也不再向前,拱手道:“无意听到公子琴音,不自觉便被吸引,所以才找到这里来。望公子不要见怪。”
上回同母亲一道去闲云斋时,陆宁曾听山长说起,李先生的关门弟子李晗,也要来书院了。
此甚是年轻,又在李东篱居处,料想定是李先生那位关门弟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