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晞必须咬牙才能压住自己想要
打他一顿的冲动。
但此刻，他只想赶紧带着陆宁离开这里，离开这个危险的
。
耳边似乎传来喧闹声。李晞一手抱着陆宁，沉声道：“今
你若想抢，便要过我这关。大哥要是想打，我即便只能一只手，也是奉陪到底的。”
李玄礽是因好不容易见到佳，都没来得及瞧上几眼呢，就要拱手让，心里憋着气儿，才不肯撒手。可他知道，他此番遇到老四，是什么都捞不到了。
他哪敢跟李晞打。宫里都知道，李晞天生比别聪明，一点即通，过目不忘，而且从小父皇就给他找了个最好的习武师傅，十几年如一地
心栽培。
即使他只有一只手，李玄礽也打不过的。眼瞧着外面很快要有来了，李玄礽咬了咬牙，给他让了路。有意想问一问佳的芳名，但心下也知道，李晞大约不会告诉他。
不出陆宁所料，本次首席花魁就是怡春院的苏雪所得——陆宁跳舞时随
用了苏雪的名字。那老鸨儿乐得什么似的，也没食言，把苏雪给放了，只是心中很可惜，没能再见到那
扮男装的姑娘一面。当然这些陆宁也并没有看到。
此番青楼遇险，陆宁醒来后也是一阵后怕。但她不觉得是去青楼去错了，只觉得这地方治安不大好，竟有歹徒光明正大地掳。晕过去之前她未能看到那歹徒的脸，只隐约看到一抹华贵的紫色袍角。李晞告诉她，是附近一带颇有名的
棍恶霸，已经被他扭送去官府了。
李晞不喜欢让她知道李玄礽这个。他这个哥哥，并不十分让忌惮。但他背后有个让忌惮的西川王——这也是李玄礽这些年即便被父皇不喜，但仍然行事跋扈的依仗。总之，与李玄礽牵扯上，事
就变得很棘手。为今之计，是要尽快离开这是非之地。
李晞敲打了一番陆宁，让她不许再接近青楼。眼瞧她连连打着哈欠犯困了，才离开。临走前与她说明一早就离开庆阳城，让她早些起身。
这都已经子时了。陆宁刚想睡觉，外
又有敲门。
“陆宁……是我……”是苏棠捏着嗓子刻意压低的声音，似乎是怕别听到了。
陆宁只得披了衣裳起来开了门。苏棠进屋道：“我们在怡春院找了你许久，才有来送信说你已经回客栈了。”
陆宁不好意思道：“抱歉抱歉！我走之前应该跟你们说一声。”
“无妨无妨。”苏棠一边跟她东拉西扯，一边视线往她身上飘。拖拖拉拉了足有两刻钟，连陆宁都想下逐客令了，才迟疑了一会儿，睁了一双求知的大眼睛，低声问道：“你是不是啊？”
陆宁吓得心一跳，“你……”
“别急别急！”苏棠嘿嘿笑道，“我也是，我不会说出去的。”
“哈？？？”
苏棠怕她不信，甚至很大方地拉开了自己的衣襟，露出一角抹胸来。
陆宁仿佛被雷击中了一般。
“瞧你这惊讶的。”苏棠摇了摇，感叹道，“我是从小就当男孩养的，这世上除了我娘和我，你是世上第三个知道这件事的。连我爹都不知道，给我接生的那个婆子前几年也老死了，今年过年时我还去给她上了香。若非有时候来那个……我自己都能把这事儿给忘了。”
陆宁傻呆呆了好一会儿，才消化了她的话。
苏棠自
身份，丝毫不慌，反而兴致勃勃地坐在桌边，喝了一盏茶水，似乎预备和陆宁好好唠一唠这事儿。
“我苏家小门小户，但我那个渣爹却很邪乎，总想生一大堆儿子出来好继承那间根本不值多少钱的武馆。奈何我娘接二连三得生，结果都是儿。我爹不知听了哪个混蛋的话，说是儿生出来若是烧死，便能吓了婴的魂魄，让婴不敢来投胎他家。所以我大姐生出来就被烧死了。二姐生出来时，我娘拼命护了她
命。可还没长到两岁，有把脉的大夫把出我娘肚子里怀的第三个又是个孩儿，也就是我，”她指了指自己，又叹气，“我那个禽兽不如的渣爹就趁我娘不备，把二姐也弄死了，说是这次定能吓得婴不敢来。结果，你看，我还是个的。”
陆宁生平没见过这么禽兽不如的爹，虎毒尚且不食子呢。一时也不知说什么。
苏棠道：“我从小就跟男孩儿玩在一堆，长得个儿也壮士，脸也生得硬气。我娘私下里说或许我本来就是个男孩，不知怎的，就是下面那块生错了。”
陆宁道：“你娘很不容易。但生为孩儿也没有错。”
苏棠点：“正是如此。但我娘一辈子受这些苦，儿子到底成了她的执念。”说起娘，苏棠才浮现出几分柔和和关切来。至于其他种种，她似乎只是当个笑话说给陆宁听。
“你娘这般，为何不离开你爹呢？”陆宁不解道。
“都嫁了了，哪能说离开就离开的？”苏棠与陆宁相
已久，她知道陆宁家里父母因为不合，是分居两地的。“我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