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若要亲手杀了她，沈樟珩下不了手。
他足足养了她十七年，所有的宠
和温柔都给了她，若她不慎烧死在小佛堂，他大致还是会以沈家
儿的身份安葬她，但若不是……
一个时辰后，已经烧了大半的小佛堂内的水终于扑灭，好在火势及时控制，并没有连累到沈太夫
居住的主卧和东边厢房。
沈樟珩大步走进，烧了大半黑漆漆的小佛堂内。
佛龛里的白玉观音像，被浓烟熏黑，白玉被高温灼烧，观音像上出现了鱼鳞一样的裂纹，本该慈眉善目的观音竟显得有几分狰狞。
这里并没有沈观韵的尸体，倒是其中一扇封死的窗户，有被撬开的痕迹。
戾杀气在沈樟珩眼底翻滚，他觉得终究是对沈观韵过于心软，而这个肮脏东西，迟早要给沈家惹下祸端。
“吩咐下去。”
“都给我找！”
“就算掘地三尺，翻遍汴京城！也要把沈大姑娘找出来。”
沈樟珩说完，没有停留大步走出小佛堂，边走边和身边跟随的侍卫吩咐：“给我备马。”
“想法子给宫中的贤妃娘娘递个
信。”
“告诉她，她若在避着不见我，沈家出事她在宫中也别想好过。”
沈樟珩声音凉得像冬
湖面结出的碎冰，冷冷一眼扫过，都让心巨震。
清晨的汴京皇城，因为沈大姑娘忽然失踪，被沈家闹得翻了天。
第3章
沈家大姑娘沈观韵，是天子亲封的昭元郡主，更是沈家全家宠着的心尖尖。
她失踪消息一出，自然在汴京皇城引起轩然大波。
宫中御书房后方的寝殿里，五更天不到，外
天色灰蒙蒙的。
内侍总管王九德小心伺候燕帝萧御章穿衣，端来温水伺候他洗脸，小心翼翼试探问：“陛下。”
“
才这有一趣事，不知该不该同陛下禀报。”
萧御章冷冷抬眼，扫了王九德一眼，压迫冷厉的视线惊得王九德飞快垂下脑袋，不敢说话。
也不知过了多久，燕帝萧御章丢下手中用过的蚕丝巾帕，负手走到御书房的桌案前，拿起朱笔准备批改奏折：“有事说事。”
“没事就滚出去。”
王九德当即一躬身子，笑着觍着脸小步跑上前：“才听闻昨夜里，沈家出了一些
子。”
萧御章当即眉一拧，没了批改折子的兴致，指尖揉着眉心：“沈氏？”
“是的。”
“据暗探禀告，沈家悄悄从庄子里提审了一个婆子，不久后沈太夫的小佛堂忽然走水失火，被关在小佛堂里的沈大姑娘失踪了。”
沈家从联姻开始，这麻烦简直是接二连三地出。
萧御章多疑，他不由怀疑还有什么是他不知道的事。
王九德小心翼翼观察帝王脸上
变化，他语调一顿又继续道：“探子还报。”
“沈大姑娘失踪，是被大皇子的带走。”
帝王骤然抬眸，微微眯起的黑眸
处压着的冷色，一下子变得耐寻味起来：“你是说大皇子，把沈家嫡带走了？”
王九德垂着脑袋不敢说话。
许久后，又试探问：“陛下，可要才吩咐宫中侍卫，寻大皇子过来？”
萧御章忽然就笑了，看了王九德一眼：“不用。”
“那孩子折腾，就让他继续折腾。”
“烂泥扶不上墙的东西。”
王九德心一跳，这些年他一直御前伺候，是萧御章身旁第一红。
但帝心难测，他并不敢过多试探。
可渐渐他也看出来，燕帝萧御章表面上看着，极喜欢和宠贤妃所出的大皇子，可实际上对他的有几分真心，恐怕还不如不宫中不受宠的德妃崔氏所出的二皇子萧钰。
沈家一直笃定，大皇子后必然登上那个位置，可现在的况，还有那个身份秘的六皇子，沈家这一回恐怕是赌错了。
汴京最大最豪华的青楼，琼花楼顶层，天字号雅间。
大冬里，沈观韵一身花楼姑娘打扮。
她身上衣裳半褪，受伤的左手用薄纱遮掩，雪白的背脊上还留有嫣红的吻痕，眉眼也透着几分春色。
而她身旁，睡着的是悄悄从宫中出来的大皇子萧琂。
萧琂上半身连衣服都没穿，把玩着沈观韵乌黑的发丝。
“沈妹妹，之前你传信与我说的。”
“可都是真的？”他才发泄不久，声音懒散透着几分沙哑。
沈观韵垂眸掩去眼中厌恶，娇笑着躺回大皇子怀中：“都到了如今，表哥还不愿信我？”
“你既不信我，为何还派救我出沈家，这些年我对表哥一片真心。”
“父亲和祖母为了沈家前程，却想着拆散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