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如此甚好,我们只要低调些,大概可以融他们不被发现。”
“嗯。”
白柔霜转眼又被古怪的物事吸引了视线:“咦,那是什么?”
一只圆眼珠从两身边飘了过去,眼珠里布着血丝,下面还坠着几条筋脉,它约有凡界的蹴鞠球大小,正紧紧跟在一只魔身后,那魔停下来在街边摊子上挑拣东西时,眼珠便凑过去轻轻撞了撞魔的手臂,似乎在求抚摸似的。
“那是他们的灵宠,不对,该叫魔宠。”
此间的魔宠过于千百怪了些,走出几步,白柔霜又看到一种生得很丑陋的鱼在飞,它的牙齿狰狞地从唇缝中支棱出来,顶伸出一只触角,触角尽
吊着一只光点,像提了只小灯笼似的。它腹下有一个小水洼,随着它向前游弋,那水洼竟也跟着它在空中移动,保证它时时刻刻处在水中。
白柔霜看着它那皱皱的皮肤感叹:“真丑啊。”
许疏楼也感叹:“手感应该不错。”
“……”
路边有敲着锣鼓,嘴里吆喝着:“新戏《多
怨》开演了,
恨纠葛,缠绵悱恻,走过路过,都进来看看啊!各位客官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魔场。大肠戏班,魔尊看过都说好!”
“魔界居然还有戏台子?”白柔霜大为诧异,“这可真是与凡间无异了。”
许疏楼耸耸肩:“魔界百姓也需要取乐的嘛。”
两压抑不住好,迈步进了这家名为“大肠”的戏园,选了个位置坐定,看了一会儿,发现台上演的竟是个魔
被凡
骗身骗心的故事。
白柔霜嘴角一抽,这种恨纠缠的戏本子,简直三界通吃,无论走到哪一界都逃不脱。
眼见台上又蹦出个武生,扮演的是个修士,那卑劣的凡向修士求救,这修士便不分青红皂白,反要打杀魔
。
白柔霜又是一阵腹诽,感在魔界的故事里,修者和凡
反而成了反派、歹
。
那魔向凡
哀哀求饶,求他看着一夜夫妻百
恩的份上,放自己一命,其色之哀婉,表
之悲切,引得魔界看客们落下泪来,一旁有只眼珠子形状的魔宠也开始啪嗒啪嗒地掉眼泪,掉了主
一脑袋泪水。白柔霜就坐在旁边,也被它甩了一脸眼泪。
戏台下,还有魔在叫卖些小食,白柔霜难免好,莫非这里也会像
间戏园子中那般卖些花生和炸果子?她探
过去,却看见那篮子里盛满了生得像是无毛老鼠般的吃食,且那些无毛老鼠竟还在激烈地挣扎反抗,她旁边的看客买了几只小食,一
一个,那些小食便发出尖利的叫声。
白柔霜连忙将脑袋缩了回来,盯着戏台,目不斜视。
随后又有卖饮子的过来,她不敢再看,许疏楼倒是买了一杯,尝了那绿油油黏糊糊的饮子一,评价道:“
感像鼻涕。”
“……”白柔霜不可思议,“你怎么什么都敢尝啊?”
许疏楼对她笑:“有趣嘛。”
台上表演进了高
,魔
开始一路逃窜,不停换着装扮以躲避修士的追杀,压轴戏变脸表演就穿
在这一段。
只见那美貌的旦角,抬手在脸前一晃,就变了一张脸,从少变成了一个络腮胡子的大汉,再一晃,变成了个地上爬行的大蠕虫。
白柔霜叹为观止:“这是怎么做到的?”
许疏楼轻声解释:“这想必就是魔界特有的画皮魔。”
“画皮?”白柔霜想起看过的话本,悚然一惊,“他用的……不、不会是皮吧?”
“欸,你这怎么说话呢?别是旁的戏园派过来捣
的吧?”一旁戏班子的
听到顿时不乐意了,“都什么年月了,还
皮?我们用的都是猪皮,
描细绘一点点画出来的,可比那直接剥下来的现成
皮有技巧多了!”
“……对不住。”白柔霜讪讪道歉。
想了想,她又问道:“说起来,你们戏园为何取名叫大肠?”
“没见识,”那瞥她一眼,“凡间有个很有名的‘愁肠’戏园听说过吗?我们这大肠就是根据那名字取的。”
“……好想法。”
白柔霜重新把注意力转移回台上,那魔已经逃离了修士的追捕,遍体鳞伤地回到了魔界。
台下顿时有看客不满:“咋不报复那凡和修士呢?”
“嗐,这你就不知道了,现在上面不让演报复的节,怕万一这戏目传到修真界,他们又以为咱们要搞事呢。”
“为啥呀?咱啥也没啊?”
“谁知道呢?每隔个十几年就有传言说修真界要进犯咱们,也不知道真的假的。”
“……”
台上一场戏演罢,白柔霜刚刚冤枉了家,此时想借由打赏来弥补一下,却又不大确定他们收不收灵石。
许疏楼在一旁提醒:“凡间的金子、修界的灵石,在这里都可以流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