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一体似的。
“许疏楼。”
那道幽魂闻声回过来,正生着一张与她一模一样的脸。
两相顾无言,对视良久。在无尽的时光长廊里,与另一个世界的自己眼
汇。
直到幽魂先打了沉默:“我能看看你的剑吗?”
许疏楼点了点,将长剑奉上。
“却邪,”幽魂显然是识货的,她很惜地抚过剑身,“我见过它,但它并没有选择我。”
“……”
幽魂将却邪还给她,又问道:“你是如何放下的?”
许疏楼自然清楚她在问什么:“我离开萧国皇宫那一,天上下了很大的雨,有过路的凡
为我撑了一把伞,陪我走了一段路。”
幽魂没有说话,但她的眼清晰地表达出一个疑问,“就只是这样?”
许疏楼笑了笑:“那种感觉很难说得清道得明,只是生中总有一些时刻,电光火石间,你会瞬间了悟,到了该与过往作别的时候了。”
“是吗?”幽魂想了想,“自你进此间长廊,你的所作所为我都看在眼里。”
许疏楼笑问:“喜欢看我杀陆北辰?我再去杀几次给你看看?”
幽魂不答:“原来,你就是裴长俞中的一线生机。”
“我?”许疏楼思索,“我是杀了陆北辰,这样就能称得上是生机吗?”
“他又算得了什么?”提起这位害了她一世的仇家,幽魂语气里竟然是轻蔑比仇恨多,“你是来阻止我灭世的,你想拯救白柔霜,拯救那些孩儿,拯救天下
……可他们,不配你的拯救。”
“那你呢?”
幽魂怔了怔:“我?我也不配。”
许疏楼对此没有做出评价,只是轻声问道:“我可以拥抱你吗?”
“……”幽魂没有回答。
许疏楼就当她答应了,上前给了她一个拥抱,感觉到怀中的飘忽的躯体逐渐凝实。
“原来被拥抱是这种感觉,”幽魂叹息,“时间过了太久,我已经忘了亲友
身上的那种温暖了。”
许疏楼抱紧了她,片刻后,她却推开了许疏楼。
她们面对面站着,幽魂仔细端详着许疏楼的面孔:“你应该过得不错,你眼里有很漂亮的光。”
“我的确过得不错,”许疏楼提议,“想听听我的故事吗?”
“好啊,”幽魂耸耸肩,“反正,我在这里也没有什么事可做。”
两站在昏暗的走廊里,许疏楼倚着身后的木门,幽魂却站得笔直。
许疏楼想了想:“从何说起呢,不然就从我游间那几十年开始吧……”
她柔和的声音在此间响起,又渐渐被吞黑暗。
在这里感受不到时间的流逝,只是许疏楼感觉自己讲了很久很久。
这种感觉真的很妙,对着另一个世界里的自己,讲述属于自己的……原本也可以属于对方的故事。
幽魂仿佛身临其境,真的跟她一起走过了那些名山大川、险地观似的,时不时还提出一些疑问,比如“涮铜锅真的有这么好吃?”或者“白柔霜哪里有这么可?”
偶尔还有一些点评,比如“还是有修为好,杀也杀得痛快。”
与自己聊天是一件很愉快的事,一个眼、一个微妙的表、一句未尽的话语,对方都能懂。她们两个其实很相似,有一样习惯的小动作,蹙眉时有一样的弧度,只是幽魂的笑意始终到不了眼底。
“你的生很
彩,不像我,最好的时光里全都在围着陆北辰打转。”
许疏楼凝视着她:“如果有重来的机会就好了。”
幽魂摇了摇:“我是故意引诱洛浮生为我顶罪的,那时候我谋划未成,还不能
露。”
许疏楼叹息:“我看出来了。”
“这样你还想拯救我?还想让我有重来的机会?”
“谈不上拯救,我哪有那么大的本事?”许疏楼顿了顿,“只是……觉得悲哀。”
“你也是我,你该知道,我不需要怜悯,更不需要旁替我觉得悲哀,”幽魂扬眉,“末路归途,那也是我走出来的路。”
“可我不是旁,我是你自己。”
“……”
见幽魂语塞,许疏楼不再与她争辩,只是笑了笑:“假使你有机会重来,去尝尝涮铜锅吧,说起来,咱们两个在宫里从没吃过这玩意儿,那才是真的遗憾。”
“……好。”
“我还能在这里陪你多久?”
幽魂摇:“你该走了,这种地方你本就不该来。”
她对许疏楼一拂袖,后者眼前便彻底黑了下去,只得感叹果然不管是哪个世界的她,行事都是脆利落。
许疏楼再睁开眼时,已经站在自己在无尘岛明月峰的卧房之中了。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