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看着空空的房门,稍加回想一番,莫名就失笑了。
沈青棠动作很快,昏暗的天色才刚笼下来,她便热好了粥,顺带还做了两个小菜。
不大不小的桌案上,摆着一支蜡烛、两碗粥、一碟酱萝卜和一大碗丝瓜炖蛋汤,大家都心照不宣地没有提及先前的事。
魏珩支着身体端坐了下来,带有感谢意味的颔首一礼后,拿起筷子,视线落到了那碟在烛火下显得有些黑不溜秋的东西上,“这是什么?”
“哦,这个是豉汁拌萝卜,”沈青棠认真地介绍道,“都是村里的爷爷酿煮的豆豉,挺好吃的。”
“是么?”魏珩饶有兴趣地夹起一块尝了尝,然后,表和咀嚼的动作都僵住了好久。
“怎么了,不好吃么?”瞧他表不对,她也赶紧夹来尝了一
,道,“没什么问题呀?”
魏珩抿唇笑了笑,又硬着皮继续嚼了起来,委婉道:“可能是以前不曾吃过这样的,感觉味道有些怪。”
说着,他不动声色地连喝了好几粥,好像面上的每一块肌
都在暗暗使劲,强撑着笑意。
沈青棠忍不住笑了,感觉鲜少能看到事事规矩的他,还有这么别样的一面。
说实在,还能和他这样坐在一起吃饭,她是真的觉得安心和满足。
可是,赵宁中毒一事就像挥之不去的迷障,时刻都在她心底流连徘徊,她便是不愿面对,也无法不想起。
一思量到他们现下可能只是暂时的安定,她就又恍若淋了一盆冷水,从不真切的欢喜里,立刻坠患得患失的担忧之中了。
“魏公子,我跟你说一件很怪的事。”
她微微皱起眉,声音听起来有些为难和苦恼,好像在纠结该怎么对他说。
魏珩以为又是乡邻里的什么琐事,轻笑了一声,随道:“比豉汁拌萝卜还怪么?”
“你又拿我寻玩笑。”孩嗔笑着扁了扁嘴,可那愁眉苦脸的表
却不像是假的。
少年面上的笑意渐渐褪了去,他搁下筷子,正色问:“怎么了?”
第章 擦眼泪
沈青棠吸一
气,酝酿了好久才说,“我今天,不是给赵家那个孩子把脉了嘛,可是……他中的毒,居然跟你是一样的?”
闻言,魏珩的色僵了一瞬,但很快,所有波澜又都消失在了那不见底的瞳孔之中,“不是说被蛇咬了么?”
“不不不,”沈青棠连连摇,“那是赵大哥没说清楚。”
魏珩凝沉吟了片刻,问:“这赵家共有几,做的什么营生?”
沈青棠忙答:“他们家就三,只有赵铁匠和他两个儿子,这回中毒的是小儿子赵宁。”
“他们家祖辈做的都是铁匠的营生,好像是去年这个时候吧,和其他铁匠还合伙开了个铁作坊,听说赚了不少钱呢。”
沈青棠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而魏珩暗自回味着“铁匠”这二字,眼底倒是莫名闪过了一丝复杂的笑意。
“可是,这个很怪。”孩忽然开
,十分想不通地将下
搁在筷子顶上,“照理说,这种生猛的毒相当罕见,而且也不像是出自中原,没理由会这么巧的呀。除非……”
“除非什么?”魏珩抬眼看她,忽然倒想听听她是怎么想的。
“除非,”沈青棠小心压低了声音,紧张兮兮地说出了自己的看法,“你们都结上了同一个仇家。”
可下一秒,她就又泄气了,“还是有点儿怪。那个孩子和你不同,他中的剂量比你轻很多,看着不像是要置于死地的。反正换作是我的话就不会用这样烈的毒,太大材小用了。”
魏珩被她这率真的话引得有些发笑。
“而且我听赵大哥说,附近的大夫都推脱不给医治,连镇上的药材也断了补给,这不就是在吊着的命么?也不知道他们是结了什么梁子,我在那儿也没敢多问。”
沈青棠垂着眉,托着脑袋思索着,一脸愁云。
不知想到了什么,她又担心地问:“哎,像你们这样的私仇私怨,是不是捅到官府去也没管呀?你那个还是祖上的积怨,应该也不太好对簿公堂吧?”
少年原本正在思着,听她滔滔不绝地分析了这么多,禁不住失笑了一声,“姑娘的见解倒还不少?”
“我……”沈青棠一时无言,担心得一把搭上了他的手,“我在同你说命攸关的大事呢,你怎么还笑得出来呀?”
“我这一路上可都在想,万一那些就是杀
如麻的疯子,万一他们还藏在村子里,没有捞到你的尸体或者其他什么,要来对你赶尽杀绝可怎么办呀?”
孩说得一
气没停,慌里慌张的,一双杏眸还在烛火下泛起了粼光,看着既脆弱又招
心疼。
对上她的视线时,魏珩心里竟没来由的生出了几丝不忍来,感觉还是更喜欢她平天真无忧,含嗔带笑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