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他家大便是看中这里的清静,和方便蹭饭,才买了座和他家邻近的院子,用作偶尔的休憩之所的。
高简缓步向前走,见魏珩家的大门已经关上,心想沈青棠应当已在里面休息了,便只略看了一眼,也不多管闲事,又继续吃起自己的饼,赶回家看自己的老母亲去了。
“娘,你英明武的儿子又回来了!”
尚未走进家门,高简便出声打起了招呼,笑得吊儿郎当的,还倚在墙边叩了两下门。
这是他惯常哄孀居在家的母亲欢心的方式,一有空就回来看看,也好让这个家显得不那么冷清。
可此番话音才刚落,院里就有两道视线齐齐向他投了来。
一道是她母亲的,而另一道,是明明本该休息在家,此刻却毫无征兆出现在这儿的沈青棠。
她手里提着些果蔬,正和他母亲推搡着,转一见他的面孔,眸光顿时微颤了下。
“……”高简面上的笑容僵住了。
这、现在跑路还来得及么?
苍天,有没有什么地能让他躲一躲的,怎么怕什么还来什么?
沈青棠怔怔地看向高简,还稍有些讶异,正反应着他的身份,陆大娘又有些嫌丢地上去嗔怪了起来:
“哎,你怎么次次回来都没个正型的?”她笑着打了一下他的肩膀,小声警告道,“魏小兄弟的娘子还在这呢,你给我放好点儿。”
娘子?这……
高简不明所以地笑了两声,脑袋已经有些了,真不知这小娘子和他家大
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了。
他也不敢说,他也不敢问,只能敛起不正经的色,立在原地应和地笑着。
沈青棠缓步走向前,还有些不敢置信,问,“你是……陆大娘的儿子啊?”
见高简一脸拘谨,有些艰难地点了点,她又笑道:“这还真是巧了,我一直想问的,你在沧州怎么……”
“啊那个沧州是吧,哈哈沧州……”一听到沧州二字,高简顿时打了个激灵,笑着打断了沈青棠的问话,走到桌边倒了杯茶,一
闷下,强定住了心,“这个……真是说来话长啊。”
真是了怪了,分明是他家大骗了
家小姑娘,怎么搞得倒像是他做了亏心事一样,不敢同
家正面讲话了?
不过,在不泄露公事和他家大心思的前提下,还是快点想办法把这茬给糊弄过去吧。
高简笑了笑,看着面前的小姑娘,和天边愈加昏暗的夜色,心里不禁一阵犯愁。
也不知,他会被拽着问多少事啊?
大啊大
,你可害苦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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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镇抚司,提案署。
灯火暖明,映得满堂生亮,魏珩阅着案宗,窸窸窣窣的翻页声就像是细小的虫蚁,悄然啮噬着的心。
初时没有察觉,可时间久了,便积羽成舟,令心不定,再无法对这心中的异动视而不见了。
魏珩合上卷宗,略有些疲惫地按了按眉心,抬眼见窗外的夜色已如墨倾倒,又不禁有些烦扰,不知那执拗的小姑娘究竟是走了,还是赖着了。
她一个路盲,在这地势错杂的燕京里,生地不熟的,到底有什么可坚持的?
魏珩有些烦闷地轻舒了气,收了下桌案,正准备起身出门,忽然,一个暗桩从侧门匆匆走了进来。
魏珩抬眼一看,发现那是他安排了与魏府洽的
,怎么会这么晚过来?
“何事?”他微皱起眉,问道。
暗桩毕恭毕敬地递上了一张字条,上书:伯爷对今衙门的风波已有耳闻,提点少爷勿忘了与贺兰家的亲缘。
魏珩轻笑了一声,在掌心揉烂了字条,眼底不禁闪过了一丝冷,“他这消息倒是灵通得很啊?”
若不是心有不甘,不愿让本属于他的东西,落到那图谋不轨的恶手中,他大抵早便除名族谱,拂袖走
了,哪还会耗费心,同那掌控欲极强的父亲虚与委蛇。
魏珩抬起手,揉碎了掌心的废纸,自空中撒到了暗桩的手上,“回去告诉他,不过是个来衙门闹事的疯子,就不劳他老家费心了。这个月底,我自会下拜帖邀贺兰小姐出门一叙,心急了做什么?”
“是。”暗桩当即领命退去。
魏珩看着桌案上微黄的烛火,若有所思,正欲转身而去,房门又被急急忙忙地撞
了。
来者正是高简。
“这么毛毛躁躁的做什么?”魏珩略有些不悦地挑起眉尖。
高简笑着地挠挠,“嗐,这不是怕来得太晚,耽误了和您商讨追缴丢款的事么?而且这也不能怪我,是……”
说到这,高简顿了一下,讪讪地试探着问,“大,您让那沈大夫……住在东边的院子了?”
魏珩微皱眉,“她留在那儿了?”
“嗯。”高简坦实点,笑着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