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沈青棠二话不说便闷趴了上去,像极了一只到家撒娇的小懒猫。
“你呀。”袁英笑嗔了她一句,又连忙关心起来,“哎,那秦家公子没事儿吧?”
“嗯——”沈青棠疲软地拖长了尾音,枕着手臂看向她,弯月似的眉眼里盛满了欢喜,“说是过阵子就能收到音信了。”
“哟,那可好啊!”袁英知她为此事心忧了许久,现下有了准信,也替她高兴。不知想起什么,她又道,“哎,吃不吃秋梨?冲哥刚过来送了许多,我去给你洗几个。”
“梨?”听到吃食,沈青棠眸光一亮,顿时喜得打起了。
瞧着袁英麻利地去汲水洗梨的背影,沈青棠的面上也不禁浮现了几丝意味长的笑意。
她是知道这位冲哥的大名的。
与袁英年纪相仿,在附近张罗了一家酒铺子,每
总有香
的烧
与炙子
新鲜出摊。
据说在许久前两便相互看对了眼,托袁英的关系,沈青棠这些
子可是饱了不少
福。
“嗳,有疼就是好呀。”她双手托腮,夸张地羡慕起来,明摆着在起哄。
袁英面上微红,轻咳了一声,佯怪道:“你可少来打趣我啊。”
“哪有,”沈青棠笑逐颜开,得了便宜还卖乖,“我是说英姐姐你疼我呢。”
正说着,门外忽然响起了一阵咚咚的敲门声。
两相觑一眼,声息俱屏,仔细听了听,确实是有
在敲门。
这敲门声不疾不徐,始终都不停断,晚间听来还有些怪瘆的。
“这大晚上的,谁来瞧病啊?”袁英停了洗梨的动作,不放心地望向沈青棠,下意识念叨了一句。
不过晚间有来看诊也并非怪之事。
“我去瞧瞧。”沈青棠顿了片刻,还是立即站起身去开了门。
门扉半掩着推开一些,恰好逐渐揭开了来的面目。
一瞬间,外面那发丝微、色沉郁的少年也艰难地抬起眼看向了她。
大半夜的,这一对视可把沈青棠吓得小小吃了一惊。
她微蹙起眉,略有些厌嫌地怪道,“怎么是你?”
说着,“啪嗒”一声,大门又被无地合上了。
可是这门缝偏偏像卡住了什么东西,沈青棠怎么关都不能完全关上。
仔细一查看,才发现原来是那不安分的——
嗯?
瞧见那只不断渗着血的手时,沈青棠微微一愣,倒不由松下了关门的力道,“你受伤了?”
不过是迟疑了一会的空当,大门便立即被外面那强硬的少年生生推了开来。
他那执著的、漆黑的眼带着浓浓的压迫,简直令沈青棠皮发麻,一阵心怵。
可最让她心怵的,还是他这具浑身是伤,昏昏沉沉,好像随时都要倒下的身子。
“哎哎哎,你要往哪儿——”
眼看他不对劲,沈青棠还没来得及向旁边躲一躲,这个左摇右晃的
便像认准了似的,直接迎
朝她倒了下来,惹得她踉跄后退了好几步,慌张得都不知该怎么接好了。
远远看望见门的动静,袁英还以为是什么登徒子蓄意玷
清白,立刻匆匆赶了过来,结果一看到这遍体鳞伤的公子哥,她手里抄起的家伙顿时便静止了半空中。
“这、这什么来
啊?”她的语气里透出了几丝恐慌。
沈青棠比较能理解她的反应,毕竟早在几个月前,她第一次在垛里发现魏珩的时候,也是害怕得不行。
“没事,就是个锦衣卫。”沈青棠勉力答道,就快扛不住他的重量了,“哎,英姐你来帮帮忙,他太沉了,咱们把他丢出去。”
可话音刚落,昏倒在怀中的少年便像是听到了似的,当即紧张地攥住了她的衣服,稍有些剧烈地喘起了息,像极了一只拼死挣扎的虚弱狼崽。
“啊?”袁英满面震惊,只以为她又在说笑,全然不敢动手把这令闻风丧胆的锦衣卫给丢出门去。
许是怀里的烫得太像个火球,沈青棠想了想,终于还是松了
:
“算了算了,你去帮我把纱巾和药箱拿过来,咱们给他包扎一下再丢出去吧。”
“啊?”袁英再次不敢置信地惊了一下。
“哎呀没事,”沈青棠不以为意地劝慰她道:“外面有那么多锦衣卫在巡夜呢,又不是瞎的,会把他带走的。”
袁英的脑袋一片空白,也来不及思考这是对是错,便连连哦了几声,赶紧照她说的去做了。
沈青棠看向怀中重物,自认倒霉地轻叹了一声,终究还是咬着牙将这慢慢放倒在了地上。
身为医家,念在他伤成了这副鬼样子,她也就不开骂他了。
可是权势滔天如他,难道就请不到其他名医大夫了么?难道府邸周遭就没有旁的医馆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