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愿意提起,咬着牙问。
晏樊色赧然片刻,旋即低道:“不瞒几位,事实……的确如此。”
身后低着跟着的成氏也是顿时涨红了脸。
“不过几位族老也无须如此大动肝火,我虽然看重成氏,但也知不能违背宗族规矩,当朝律法,是以这些年来,成氏在晏家族谱上的身份,仍旧只是生了子嗣的妾室。”晏樊抬起眼辩解道。
晏家是这十几年才大富大贵的,因为怕旁道晏家是泥腿子出身,族里这些耄耋老
一直对这些规矩极为看重,眼里容不得沙子。这些年来,在他传出将成氏扶正的消息后,族里也屡次三番派
来让他将成氏的身份改一改,他都一应已事务繁多推拒了。
如今,却是能正好不落话柄。
晏家的几位族老却是感觉自己受到了蒙骗。
这族里最出息的子孙,竟然为了个风月场上的子遮遮掩掩了这么些年,实在是荒谬!
“听你这话的意思,就是对这成氏知根知底了?”晏族长冷笑了一声。
“是。”晏樊微微颔首,“这些年来,她持家事,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又承担了延绵子嗣的责任,无论如何,也不该因外界流言被舍弃。”
他也明白这些族老的意思,无非是想让他保全晏家名声,将成氏远远地送到庄子上或是族里,但这件事于他到底是早就知晓的事,这样顺从这些族老,不免太过亏待了成氏。
闻言,晏族长便从袖中颤颤巍巍地掏出一封发黄的信件,递到了晏樊手中。
“你自个儿看看吧,若是看了这个,你还要维护这个不知廉耻的,那也就当我们几个老家伙瞎了眼,将家里的基业全指望在你这个只知拜倒在
石榴裙下的风流
子身上……”他恨铁不成钢地杵了杵拐杖,“这信件若不是族里的小五拦得及时,此时此刻,便要在江陵城的大街小巷,茶馆茶楼里传得
尽皆知了!”
一旁的成氏听到晏族长这样疾言厉色的指责,顿时也傻眼了。
她自打嫁到晏家以后,一直循规蹈矩,从未与旁有过什么牵连啊。
可一看展开了信件,扫了几行的晏樊的脸色,成氏的心顿时也凉了半截。
究竟是什么了不得的信件?
第5章
“禀姑娘,现下族长同几位族中长辈已去了正房……”
堂中并无回应,只听见笔落宣纸的沙沙声。
窗棂外百年古树枝繁叶茂,夏风滚过树叶的缝隙,传来哗哗的细碎声响。
半晌,那静静立在书案前,提腕书于生宣纸上的一抹倩影才缓缓放下了狼毫笔,抬眸看了过来。
她似是才发现她伫立在此处,歉意地笑笑,命婢给她看座。
储妈妈笑着道了谢,心却更往上提了几分。
自打从京城回来,成氏夫对于她和班妈妈就更多了几分信任。尤其是那班妈妈,这些时
在太太跟前巧言令色,将大姑娘在顾家说得极其落魄不如意,直听得太太眉开眼笑,于是就更加得脸些。
然纵她也知大姑娘丢了顾五少爷这门亲事,却并不觉得大姑娘落魄到了什么境地。至于被赶出顾家,不得已回到江陵晏家,在继母成氏手底下讨生活,那就更是无稽之谈。
别不知道,她可是亲眼见过大姑娘在顾家的豪奢
子的——她自个儿的闺房并未有多铺张,但江姨妈那里,却是一
一木都价值千金的。
大姑娘多年在京城做生意,都知道她手里有大笔的银钱,她们住在顾家时,还听到过那顾五少爷的生母谢氏,往
里正是瞧中了这一点,逢年过节地就要从大姑娘手里讨孝敬……
银子攥在手里,又何须低声下气地求?有那么一大笔银子做嫁妆,又有顾家太夫
的撑腰,纵然是嫁不了顾家,嫁些旁的官员子弟总也是易如反掌的。
这府里从前是成氏夫当家,那
是个没大成算的,一应的肥差好差,都是任
唯亲。他们家也就是公爹在老太爷跟前当过小厮,承的是老爷的
面,可家里的几个小子,如今都没有什么正经的差事,只在这府里做着些不
流的活儿。
储妈妈纵然自己还算体面,却难靠自己养活一家,更不论儿子们年岁大了,过不了几年还有娶媳
了……
是以,自打在晏家看到晏安宁,储妈妈就打定了主意:践行她在离开京城时给晏安宁留下的信儿,投靠于她。
事实证明,这位大姑娘可真不是回来扮演自小离家寄篱下长大的懂事
儿的,这回来没几
,竟就将手段用在了成氏夫
身上!
晏安宁垂眸看着宣纸上秀丽婉约的字迹,心里不免想起了顾文堂。
如今她倒是能熟练地将自己的字迹同他的区分开来了,却不知何时学了他心绪难宁时便喜欢泼墨挥毫的习,一站就是一上午,竟也不觉得累。
也不知那如今自己待在府里,是否又会常常宵衣旰食,丝毫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