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都随您。”
“……若是有什么事,便去五如巷北边第三间宅子寻我。”
似有些不放心,他又代了一句,晏安宁都一一乖巧应下,末了色间有些依依不舍地同他道别。
顾文堂静默地目送那婀娜的背影远去,登上了樟树下的马车。
待那马车走远,唇边才浮起一抹复杂意味。
受不受委屈,可不是看钱财多少,力多少来评定的。无形伤
的刀,都是从身边
的手中露的利刃。
姑娘子倔,打定了主意,便拼得浑身鲜血淋漓也不罢休,可他却无法坐视她遭受这般苦楚。
徐启悄无声息地站在了其身后,听见顾相爷淡淡地吩咐:“……漳城的事,早些发动吧,也没什么好等的。”
前者微微有些诧异地抬看了他一眼,但想起方才瞧见的那抹身影,又很快释然,躬身应是。
运筹帷幄如相爷,终也逃不过关二字。
好在,他见得不下数次了,就已不觉为。
第90章
晏婉宁是伪才的事,在有心
的推动下,如同
上了翅膀一般,很快地传遍了江陵城。
从晏樊的书房出来,晏婉宁的色颇有些失魂落魄。
果真如她料想,从到尾,爹爹只问了严琼兰对她的态度有没有转变,拐着弯儿地试探严家的婚事有没有变数……
严家指望着晏家的财富从清流变为簪缨士族,晏家又何尝不是想借着严家在江州府一带的官声,百尺竿更进一步呢?
到了这一刻,晏婉宁才隐隐发现,原来爹爹对她的宠,有很大程度上,都是由姨娘辛辛苦苦为她寻觅的这一门亲事来维系的。
可她又能从这门亲事上得到什么呢?
严琼兰如今都敢对她这般冷言冷语,严夫后又当如何待她?等她嫁过去,她不过是严家众多儿媳中的一位,要看婆母多少年的脸色?
想着想着,她就不由红了眼睛——在晏婉宁过往的十几年里,她何曾受过今这般的委屈?如今不仅名声尽失,回到家中,迎来的也只有爹爹冷肃的面孔,纵然没有过于苛责于她,却也没有半分的宽解与安慰……
她突然就十分地想念,从前她闯了任何祸都会百般维护她的成氏。
“你在这里哭什么?”一道熟悉的声音让她的视线聚焦,是一张与娘有五六分相似的面孔。
晏婉宁一阵恍惚,有一瞬间甚至谬误地认为,是娘回来了。
可下一刹,那开
说的话便犹如一盆冷水泼了下来。
晏康皱着眉抓住了她的手臂:“难道严家那位姑娘今
同你说了什么?”
不,那张脸与其说是像娘,应该说,和爹爹更为相似。
就连看她时那脸上冰霜似的,也是如出一辙。
晏婉宁面对着晏樊强压着的绪像是突然找着了一个宣泄
,她怒目而视,冷冷地笑了一声:“你若是这么看重严家的
,你怎么不自己去娶了严琼兰?”
晏康觉得她十分不可理喻。
明明先前晏婉宁每每见了严家那位风流倜傥的公子都一副含羞带怯,非卿不嫁的态势,如今她自己做了上不得台面的丑事,遭了严家的奚落也是无可厚非,怎么能怨怪到他
上?
再者,严家这门亲事无论是对晏家,对他还是对晏婉宁,都是上好的选择,她有什么理由在这里同他发脾气?
晏康外表看起来学了晏樊五分的架势,但内里也不过是个十几岁的少年郎。成氏骤然失势,面对着江陵城往那些高高捧着他的公子们难掩异样的眼已经够让他心烦意
了,偏偏他这位一母同胞的姐姐还不让
省心,偷谁的诗不好,竟然去偷那位过世了许多年的江氏夫
的诗作!
这一瞬,晏康简直觉得晏婉宁还不如被他设计的晏安宁让他省心。
“你莫要再胡搅蛮缠!”他压低了声音,警告她:“严家的亲事你无论如何都要保住!不光是为了你,为了娘,还有我!我如今还未定亲,外部的依仗……只剩严家!若是这门亲事不成了,说不定,连我……也要看那位的脸色了!”
他指指东苑,色晦暗不明。
殊不知晏安宁却是晏婉宁难以忍受的命门——中了她的招数害得自己声誉扫地也就罢了,如今连她的胞弟,晏家板上钉钉的继承都将她视作劲敌,这让她觉得非常荒谬,她不愿相信,于是越发将这归罪在晏康想要哄骗她对严家的
忍气吞声。
“你当我是三岁小童吗?你是晏家唯一的男丁,自小就跟着爹爹到处做生意,晏安宁不过是一介流,她哪里能够动摇你的地位?”晏婉宁觉得越发伤心了,“都是骗子!你们都只在意自己罢了,谁又替我考虑过?”
“你知道什么!”晏康色铁青,正要说什么,却见晏婉宁已经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提着裙子跑了,眉不由紧紧皱成一个“川”字,到底没有追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