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那悄无声息地从她的窗棂翻身而出,动作实在是轻松娴熟。
瞧着这晏家的守卫,于他而言竟像是出无
之境般……谁又能想到,举世闻名的大儒,竟
起了翻
院墙的促狭事来了。
愣愣地看了半晌晨起的凉风绕着窗棂打旋儿,晏安宁才回过味儿来。
这方才竟又是在故意逗弄她!
腹诽了几句,心间那暖流竟一时半会儿也没有消停的迹象。自回到了江陵晏府,她的心就宛如一颗枯木一般,时刻面临着与前世相比丝毫不遑多让的绝望,扎
地底的根系,湿冷得不像话。
到了此刻,她才惊觉,原来,她也是需要那个的。那个只言片语,就能让她枝
绽出新绿,自此欣欣向阳的沉稳文士。
*
顾文堂的出现与离开,犹如一阵不起眼的微风,并未在晏家留下任何多余的痕迹。
但天光大亮时,晏府的门房上却意外地迎来了一位客。
听了来者的话,在书房见客的晏樊良久都没有回过来。
好好的,远在漳城的宋镇怎么会想到要求娶安宁的?
与此同时,这消息就如骤然抛平静湖面的一粒小石子,起初时看着不起眼,但却在晏府
起了一层又一层的涟漪。
晏婉宁正挑选着城中最有名的绸缎庄绘衣坊送来的时兴布料,打算让府里的绣娘给她裁几件新衣服。
她给自个儿选了几匹织金的褙子,针线房的许娘子便给她贴身量衣,晏婉宁由着服侍,一面看着一匹朱红的柿蒂纹折枝花的妆花料子出了会儿,忽地指着它道:“……把这想法子给我娘送过去。”
她记得,娘从前最穿这样的衣裳,如今她一个
孤零零地待在庄子上,若是能做一身好看的新衣,大抵心
也会舒畅些吧。
屋里顺时静了静。
翠儿轻咳一声上前道:“姑娘,这恐怕不合规矩。”
成氏是惹恼了老爷以妾室的名义被赶到庄子上的,先不说能不能将东西送过去,光是这东西,就已经犯了忌讳——一个妾室,又如何能穿正红色?
话音刚落,晏婉宁锋利的眼风就扫了过来。
翠儿立时畏惧地低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