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文堂对这大放厥词的僧没什么印象,但听了晏安宁几句话,心间倒生出些别样意味来。他挑了挑眉,问:“慧恩?你是江州府利川县
?”
“卿何事?”
慧恩便见对方忽地朗声大笑,怜悯地看着他:“你说要手刃仇
?你最大的仇
,不就在你身边?”
“休要胡言!”
顾文堂摇了摇:“传言中,九年前利川县令一美妾被时任内阁阁老孙从文的长子看中,抵死不从之下,孙家公子派
灭了利川县令满门……”
说到这儿,慧恩已经脸色剧变。他怒目而视:“若非朝廷无能,任由这等高官子弟欺行霸市而坐视不管,我家又何至于有当的灭门之祸?”
他本是县令家的小儿子,虽为庶子但也颇得父亲喜,可一夜之间家
亡,是生母将他藏在外
的大酒缸里躲了一夜才勉强保住一条
命……若非逃出来后在附近的田庄遇上了主子,只怕他早已丧命于野外。
后来,也是魏延不断动用力量弹劾孙从文,孙家才从内阁阁老的位置上退了下来。这样大的恩,慧恩自然一
都不敢忘怀。
他冷笑着:“朝廷上下腐朽不堪,纵然知道孙从文之子犯下滔天大祸,也要沆瀣一气保全他的命。事到如今,顾贼你又有何也颜面为朝廷开脱?”
孙家虽退了下来,但到底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时至如今,他仍旧没能杀掉仇……他死心塌地跟着魏延做事,也有想要等
后事成,借势清算孙家的念
。
“因为孙家公子说不是他做的。”顾文堂平静地道。
慧恩怒不可遏:“怎可听信他一面之词?”他当时就打听过,孙家公子素有恶名,曾经还因和上峰的小妾苟且被蒙着脸拖进巷子里
打一顿,若非他是阁老之子,只怕当时就被
家打断腿了!
利川出了那样的事,事发现场又遗落了孙家的信物,没有认为不是他做的。
“原因很简单。”顾文堂淡淡地开,“孙家公子自打生下来就闻不得一种名唤庆晓的花
,一旦闻到,便会全身发红发痒,而利川,遍观整个大魏,恰恰就是此物生长得最为茂盛繁多之地。可以说,他哪里都可能去,唯独不可能去利川!”
慧恩瞳孔微缩,不可自抑地喝道:“胡说!若不是他,又是何所为?”
顾文堂没有答话。
孙家公子当时风评不佳,但却不是要赔上身家命的大错:他与
暗通曲款大抵是一种怪癖,但却从未强迫旁
委身于他……若算起来,只能说是道德败坏。
沉默中,慧恩却想起了他方才的话,目光忍不住落在了面色始终平静如水的魏延身上。
当夜,他摇摇晃晃地遇见的,当真是巧合在那里歇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