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逐渐意识到自己非得把凯琪留在身边的理由，他心里清楚做他们这一行，几乎不可能有机会遇上以聪明为前提，单纯善良的伴侣。
善良有两种。一种出于愚昧，搞不清楚
况也搞不清楚自己是谁，所以善良。
另一种，是聪明、懂得如何攻击，依旧选择善良。这是出于勇气跟决心。
丹尼尔的生命里已经有太多
来了又去。他很怕凯琪也成为其中之一。
随着获奖，丹尼尔接到的邀约随之
增。杰西手上累积了两堆丹尼尔的工作。数量少的那堆是丹尼尔可能会答应的，数量多的那堆是丹尼尔死都不会答应的。
现在杰西可学聪明了。他没办法说服丹尼尔，就跑去找凯琪抱怨。多讲个几次总会出现蹟。
显然这就是为什么丹尼尔会接下过多访谈节目、又亢奋过度被主持哄出他跟凯琪私房八卦的原因──接到苏西视讯电话时，凯琪想着。她正在做乾燥花，丹尼尔买了太多的鲜花给她，凯琪捨不得扔，就通通做成永生花了。
凯琪把笔电放在工作台的左侧。桃莉在工作檯的右侧来回打转，积极帮忙。笔电上的镜
正对着凯琪跟她背后的那些半成品，这就成了苏西看见的第一画面。
「早啊亲
的。」凯琪对闺蜜甜腻腻地打招呼，「我好想你。」
『我也想你。』苏西盯着凯琪背后的晒花架，很快地皱了皱眉。
丹尼尔出门了。工作。凯琪在家做乾燥花，小
子乍看是挺愜意。苏西先跟凯琪东聊西聊有的没的，花了二十分鐘兜圈子后果断切
正题。
『既然你今天心不后，那我想也是时候问点你会不开心的事。』苏西说，『我看见丹尼尔在节目上聊你们
往的事。请问那是？』
凯琪盯着手里的花，不敢抬。为什么她面对苏西总是心虚。
「你是看到哪一个节目。」
『他说你很会做饭。』
「这是真的。」
『他说是他先提出往。』
「这不是真的。」
『他说你也挺喜欢狗？』
「范围限定，半真半假。」
『他还说有次你们吵架，你在客房窝了一天一夜。』
「这也是半真半假。我们没有吵架，是我单方面自闭。姑且算是冷战？就是他毫无预警拉我去接桃莉的那次，上了八卦板的那次，整个伦敦都在谣传我竟然残忍地讨厌小狗狗的那次。」
『他还说他亲自把他家起居室改成你的工作室。或者游乐场。给你买机台，因为伦敦的气候不适合晒花。』
凯琪没办法再继续低装死了。她背后全都是证据呢。
萤幕上，苏西挑着眉毛审视她。这让凯琪如坐针毡。她想靠着卖萌来解决这个问题，但她也知道这治标不治本。
『我不是对帕克有意见。』苏西缓缓说道，近似叹息，『我担心你，亲的。客观来说，帕克很好，非常好，太好了你知道吗？他绝对是你认识过的所有异
里最
的一个，他改造他家，他准备在露台上给你做温室，他把假都花在你身上，他陪你购物陪你做家务，他狗，要不是他过敏我想他也会猫。你的前男友都烂透了，就这个得不得了。』
凯琪放下那束紫阳花，用被花汁染了色彩的手指揉脸颊。
「我知道。」她说，「我知道……我知道你是什么意思。」
『我不想看见你受伤，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可以说，全世界我也就只有你这样一个好朋友，』苏西接着说，表比凯琪更难过，『但，这，他……』
「我知道。」凯琪重复这句话，「我知道你想说什么。」
『你不要哭。这就只是，唉，我忍不住。』
「我知道。你不是那种碎碎唸的闺蜜。」凯琪放下双手，扯开苦笑。
她们沉默了好半晌。直到桃莉把牠最的绒毛娃娃叼过来，搁在凯琪腿上，两眼担忧地看着凯琪。
凯琪摸摸桃莉的狗，想哭又想笑。
「我也不是没有计划。」她开
，语气平淡，「当初杰西给我办的是工作签证，最长居留一年。」
苏西哑然，默默无言。
「现在也才过去七个月。」凯琪平静的告诉苏西，「五个月，什么事都能发生。我知道我在
嘛。我是清醒的。」
苏西只是皱着眉凝视凯琪。隔着网路和萤幕。
「不用太担心我？我有你嘛。」凯琪笑了笑。
『嗯，你有我。』苏西点，严肃得像是在法庭上宣示，做出承诺。
她们聊了些其他的轻松话题，最近她们都的化妆品牌出了特价之类的。早在凯琪搬进这间房子的第一个月，丹尼尔就给凯琪一张卡，让凯琪把家用都报公帐。凯琪不会拿那张卡去买她自己想要的东西，她有存款，跟当初跟杰西签约后、杰西给她的一大笔钱。这真尷尬。这本来应该只是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