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心思方才琴乐鼓奏之上的呢?
“都抬起来,使本宫瞧瞧。” 醉翁之意不在酒,端详着下首娇花般的鲜妍面孔。
后宫美便如同御花园里的花朵一般,一季开,一季败…她今朝不过二十六岁,保养得宜的面上一丝皱纹未生,却在此时无端生出几分凄惶。
“贵妃姐姐…” 惠婕妤见她不语,轻轻扯了扯她的袖侧,手指微微探出一角,指道:“你瞧…”
仪贵妃顺着她手指望去,视线落在众身后,连光线许多不及的角落…
有古语赞美:丹唇外朗,皓齿内鲜,明眸善睐,靥辅承权。
她只着寻常乐素衣,不施
黛,却肤光胜雪,两颊融融,芙蓉秀面与灯辉相映,不嗔不笑而无端生出一
浑然天成的旖旎细媚,
“你,走近些。” 仪贵妃定定看着她,声音不自觉放低。古来子多因艳色生妒恨,可眼前
之绝色,竟顷刻之间让旁
生出自惭形秽之感。
“民拨云,见过娘娘。” 明丹姝抱着琵琶上前,曲膝见礼。
“拨云?” 惠婕妤于近处细瞧,暗道生平于宫中所见美如过江之鲫,可万种风
竟不如眼前之
华容婀娜半分。
听得其名,了然道:“不曾想传闻中从未以真容现于前的名伶,竟是如此绝色佳
。”
怪不得无得见其玉面,这样出色的容貌若现于
前,不知要掀起多少风波。
“贵妃娘娘…” 教坊司掌使悬着一颗心,思忖犹豫再三,在心里掂量着孰轻孰重,附耳,声音几不可闻:“这是,太后娘娘选中的。”
“你慌什么,” 仪贵妃按耐着心中的不安,回过来不动声色与明丹姝道:“退下吧。”
心思微动,环顾四下乐各
色,指点道:“你二
,到瑶华宫提本宫解解闷。”
跪在明丹姝两侧的苏韵巧与赵雁儿不妨突然被点中,色各异起身,跟在仪贵妃与惠婕妤的仪仗后离开。
“既是太后选中的,贵妃姐姐…莫要动错了心思。” 回去路上,惠婕妤总觉得如鲠在喉,一句话在肚子里转了又转,徐徐道。
若是寻常便罢了,只是这姑娘的容貌,着实惊艳,当今圣上虽不重美色,可如此美眷在前…太后如此行事,是存着心的恶心皇后?
“惠妹妹觉得,太后此举,所欲为何?” 今,太后分明是有意让她到教坊司见此一幕的,仪贵妃一时间竟
了阵脚。
按说,太后只寻个机会将这美送到皇上跟前便是,何须通过她花上这一番周折。
“嫔妾愚钝…” 惠婕妤心思百转,仍是不解其意。太后与皇上非嫡亲母子,素来谨心相待,如此张扬地扫徐家脸面…“怕是,为了宫权?”
只是,若太后不想放权,冠冕堂皇的理由多得是,何必用这样上不得台面的手段?
“今之事,请惠妹妹暂且莫要道与旁
,免得生出纷
来。”
“贵妃姐姐放心,我于这后宫权位本就无意相争,何进退于我无
。” 惠婕妤在瑶华宫门前曲膝一礼,便要告辞,显然不打算继续过问。
“只是今之事一出,怕也瞒不过其他几宫。那姑娘…倒是可惜了。”
就算是有太后保着又如何,后宫里,悄无声息让一个消失的法子多得是。
可叹怀璧其罪,此时分明该忧其宫魅惑君心,却是按耐不住生出几分怜惜。
“妹妹慢走。” 仪贵妃笑着目送离去。
惠婕妤,容貌才皆不出挑,偏有一样最得
心,识相。
承明宫,皇帝身边的总管太监梁济在殿外候着,掐算着时间,诸大臣陆陆续续退出书房,方才捧着菜单殿。
见皇上笔耕不辍,十分有眼色地将菜单放在一旁,又掌了一盏油灯送到桌上。
“什么时辰了?” 祁钰问道,修眉朗目不怒自威。
“回皇上,已是时候了。” 皇上亲政不过半年,朝廷内外事必躬亲,
忙到子夜方歇
梁济察言观色,见他放下笔,抬手将奏折分门别类收起,转身拿着菜单放到御前。
“皇上,郑大命
快马自青州府送进宫的牦牛鲜
,御膳房琢磨出几样新鲜菜色,皇上可要尝尝?”
“传膳吧。” 祁钰于吃食上并不过分细,只随手指点了两样,沉声道。
“是。”
“等等,差去寿康宫。”
“才晓得了。” 梁济心领会,差外面小太监去寿康宫瞧瞧太后是否用了晚膳。
这是惯例,甭管什么新鲜的吃食玩意儿,皇上总惦记着太后先享受。
说来也怪,分明不是亲母子,可皇上对太后却极是敬重孝顺,反而是太后,这些年拿捏着尺寸,对皇上亲近中总不乏客气。
就连刘家,于朝上亦是端着万分的恭敬,相较从前愈发低调自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