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这是怎么个况?他自皇上还在东宫时便跟在其身边当差,除了当年的明太傅,哪还有
敢稳稳当当坐在皇上的案
。
“什么时辰了?”
“回皇上,寅时末,可要才传早膳?” 皇上
皆在卯时正刻起,用了早膳再趁早朝前的半个时辰看折子,辰时上朝。
祁钰颔首,目光不曾从她笔间错开,略微思忖便下旨道:“传朕旨意,晋瑜贵仪为正三品昭容。
外朝内廷各有所处是祖宗礼法,皇上给哪位主子体面都行,但除了中宫和皇贵妃是由皇上谕中书发旨以外,其余妃嫔受皇后娘娘协理,明面上要过由中宫皇后下发旨意。
侍寝后晋封并非没有先例,只是母族无功绩,直接从嫔位最末的婉仪,一下跳到了正三品上…又直接越过皇后娘娘下旨,实是在于理不合。
待明儿动静传到朝上御史耳朵里,也免不得又要费上一番舌。
梁济迟疑片刻,心思百转,回话道:“福阳宫现下的主位是惠婉仪,瑜主子晋封昭容后,可要迁宫别居?”
“梁济,你何时替长乐宫当起了差?”
“才该死!” 闻此诛心之语,梁济犹如被一盆兜
浇下。
恨不能扇自己个耳光,心里腹诽自己从前东宫里什么坏规矩的事没做过,内宫总管当了一冬,竟敢给皇上上规矩,真是猪油蒙了心不成!
他的主子是皇上,规矩体统,都大不过眼前这一去。
醒道:“景福宫尚空着,离前朝近,又是东边最宽敞的宫殿,才这就去安排。”
起身,带着宫都退下。
明丹姝执笔一丝不苟写了半个时辰,全贯注,并未理会方才的官司。最后一笔落成,递给祁钰:“这账簿臣妾来来回回翻过不知多少次,早便背了下来。”
“与你藏在假山后的那本颇有出,” 祁钰看着她从
默到尾,心中有数。
分身想起那看见她在《工时杂集》上面与老师一般无二的笔墨,再看今
显然更加飘逸的字体…哑然失笑,心知那
也是她有意让自己对那本假账簿的字迹产生疑虑。
一环扣着一环,半点疏忽不得。
“那本里面,真假掺半。臣妾根据父亲这些年过手的政务编了一部分…” 疑不用,用
不疑。明丹姝故意将笔法放开,自然知道他在想什么,相视一笑也不解释。
言归正传:“如今这些筛过的,都是父亲查出的徐鸿贪墨,想来还有父亲也未查出的漏网之鱼。”
她将混着徐鸿贪污的账册摆在明面上,便是防着万一,今若是丰王登基拿到这本账簿,徐鸿一样在劫难逃。
“长久以来,在朕眼里,你始终是当年被朕护在身后的小丫。” 祁钰心领会,知道她并未宣之于
的言外之意。
合上账簿将它收到桌下的暗格里,自嘲笑道:“以至于朕险些忘了,你与男子一般六岁开蒙,受刘阁老与老师心教养,又怎会是怯弱无能之辈。”
他是关心则,时隔五年再见她那
,还来不及探究她为何不远走河阳,而是留在京中甘为伶
,所有疑虑都被那一脸红疹和不胜怯弱的模样打散。
徐鸿早在先帝朝便是户部尚书,善察君心、长袖善舞,他过去一直不懂,比起明章、程立之流,父皇为何更倚重甚至是宠信徐鸿。
直到如今自己探究帝王心术,才醍醐灌顶。父皇中庸,比起老师这样刚正明直的聪明,徐鸿有才
却贪财喜功,弱点
露无遗才更易掌控。这道理他如今明白,却不屑为之。
另外,太宗朝连年与戎狄战国库空虚,父皇难说不是有意纵容徐鸿敛财,才首肯户部与巨贾黄家合流开办镇海银庄七三分账。
水至清则无鱼,徐鸿有油水可捞,才能尽心尽力办差。只是…这些银子的大到底是进了国库,还是他徐家的私宅,不得而知。
父皇这是…涸泽而渔,得了个盛世君主的好名声,将后患留给他了。
“老师与徐鸿当年,到底发生了何事?”
当年徐鸿在朝中,表面上对东宫和丰王不偏不倚,但徐府眷却与丰王生母丽贵妃往来密切。
只是在明府事发后几,忽然带着明丹姝与明继臻回京,继而彻底导向东宫。
“我与皇上换如何?” 明丹姝笑得慧黠,不答反问。
“卿请讲。”
“为何立徐氏为后?”
“众望所归。” 明家倒了,刘阎、程立隐退,大齐江山版图上站着的世家贵族、文臣武将,与徐鸿沾亲带故、合流、受其庇护者,一呼百应。
作者有话说:
注释:. 【欲掩香帷论缱绻,解罗裳,盈盈背立银釭,鸳衾图暖。留取帐前烛,时时待,看滴溜溜汗如珠,行雨行云几相送。】参考了宋代柳永的《菊花新·欲掩香帏论缱绻》,《西厢记·玉抱肚》
第22章 江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