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客,院子里可一点没耽误喜气儿,仪贵妃正按照西北的风俗替大皇子在鬓角两侧点蓝,意味祈求天地明护佑。
“嫔妾给仪贵妃娘娘请安。”
“来了,” 仪贵妃扫了她一眼,并不意外,手上且忙着随意一指:“先坐罢。”
明丹姝从广袖里拿出一本页边已泛了黄的旧书,放到贵妃面前的书案上。
笑盈盈温声软语道:“这是嫔妾给大皇子的生辰贺礼。” 余光见旁边还放了一块不知何送来的新云州乌砚。
阖宫都知道仪贵妃近对大皇子的学业格外上心,甚至难得纡尊降贵去与德妃
际,希望程立能做大皇子的师傅...
“这是…” 仪贵妃看见封面上与皇上笔迹像了七分的…明章两个字,留拿起翻阅:“你怎么会有这东西?”
看色,倒是当真不知道她的真实身世。
“先太傅明章的策论手稿。” 明丹姝笑意不改,与提及陌生并无两样。
“伶拨云在百戏班小有名气,自然有
一掷千金投其所好。”
“你有心了。” 皇上对明太傅之敬重厚待,她在东宫十年来自然看得清楚。瑭儿资质平庸,在策论功课上学着明章的吻,能搏皇上另眼相待也是好的。
“留在嫔妾身边不过一打废纸罢了,给大皇子也算物尽其用。”
“去书房做功课吧!” 仪贵妃替大皇子梳好额发,将手稿放在他手里,叮嘱道:“好生背诵,母妃晚些要查的。”
“母妃…” 七岁上,正是玩心重的时候,撇了撇嘴便要求
偷懒。
“去吧!” 仪贵妃如今一改往慈母作风,十分强硬。
“大皇子乖巧用功,来定会有个锦绣前程。” 明丹姝若有所思看着不
不愿退下的孩子,言笑晏晏顺
说了句奉承话。
“说起锦绣前程…” 仪贵妃打量着眼前衬得六宫失色的美儿,
宫不过月余,便不声不响让皇后吃了个闷亏。
“妹妹三番五次出手相助,我倒不知拿什么酬谢…”
且不论惠婉仪的事,单说亲蚕礼那,瑭儿是真的病了,皇后又派了徐家大公子到祭典现场监工,她的
确实
不进手去。
瑜昭容却主动上门来,欲替她动手成全好事。而后便有了亲蚕礼当起火的事,皇后满身是嘴也说不清。
着实令费解,拉下皇后能对她个小小昭容有什么好处。思来想去无非一种可能,便是她身世卑微,欲靠大树好乘凉。
再观方才,许是看瑭儿这个皇长子分量,才使她投诚与瑶华宫。
只是这看不清的美面,总让
觉得疑窦丛生,瑜昭容年纪轻轻,有圣宠在身何愁来
?为何这般殷勤地,冒着得罪皇后的风险,主动送把柄到她手里?
“嫔妾只顾着喜欢大皇子,倒是忘了贺喜贵妃娘娘重新拿回了宫权。”
欢声笑语,二从前隔着苏韵巧一条
命的嫌隙,仿佛从来不存在。
“惠婉仪的事儿,我是为了给自己出气,顺手帮娘娘罢了。”
至于亲蚕礼…用康乐将徐知儒的军,恰是一物降一物。
“宫里最贵,妹妹还是要些什么,我才踏实。” 此言倒是心里话,这样的
物手腕儿,来
讨要起
来,她可还不起。
七窍玲珑心,除不掉;皇上正宠在兴上,动不得;皇后一时半刻倒不了,只能将这把刀握在手里,磨利了以待来
。
“嫔妾出身卑微,所求不过能得娘娘庇护一二。” 明丹姝随诌了个借
。
“主子,梁公公来了。” 文杏内禀报。
“才给贵妃娘娘请安,给瑜昭容请安。”
梁济进来,身后跟着内侍省的一众宫,眼角眉梢挂着喜气,对仪贵妃道:“
才奉圣谕,替皇上给大皇子送生辰礼来。”
仪贵妃眼风扫过梁济身后的东西,都是些笔墨纸砚、弓雕玉器之类的寻常玩意儿。
份例不多不少,物件儿也和往年一样,显然内侍省的手笔,不是皇上亲自挑的。
面上笑意不改,对梁济很是客气:“有劳梁公公,本宫晚些带瑭儿亲自到承明宫谢恩。”
梁济心道这贵妃主子今岁怎么转了子,在东宫十来年眼高于顶,何曾待他这般客气过。
听出了她的弦外之音,余光瞄着瑜昭容,赔笑回话:“贵妃主子明再到前
谢恩也不迟…”
硬着皮,又转身对事不关己的另一
道:“瑜主子,皇上这会子正在景福宫等着您呢!”
话落,脚底抹了油似的告退。大皇子生辰,皇上非但不露面,还让他到这来请…这不是在挑事儿么?
“倒是我耽误妹妹了。” 果然,梁济刚走,仪贵妃脸便撂了下来。维持了一的好风度,到底功亏一篑。
大皇子生辰,皇上不过来看看便罢了,连赏赐也不曾亲自过问,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