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剩丹一个。
“回主子,内侍省拨了差事去领今春给各宫娘娘的衣料。” 黄卉听到动静从主殿内出来,上上下下端详她安然无恙, 才回话道:“梁书来便带着她二去了。”
月初, 内侍省派到景福宫的掌事太监竟是梁济一手带出来的徒弟——梁书来, 着实让各宫娘娘都好好地眼红了一把。
“书房里我写过的旧纸,捡不打紧的烧了罢。” 明丹姝看她手里拎着掸子, 像是刚刚整理书房出来,随吩咐道。
月旬里,她的书房只有黄卉进得,是试探, 也是给她个投诚的机会。
黄卉是景福宫里的掌事姑姑,势愈紧,总防备着也不是个法子。何况她在这宫里势单力孤,总要有个得力的助手。
“婢省得。” 黄卉似有许多话要说, 见她面带疲态又咽了回去。
“本宫乏了, 你带着这几个医去准备药浴。” 明丹姝与她吩咐道。
转又与丹
说:“你捡几样药材, 替本宫去看看宁妃。”
“主子可有什么名目?” 丹问道。
不为别的,只是宁妃娘娘自打有了身孕后,在钟粹宫里鲜少与
往来,少了这么个
说
笑的
儿,连带着后宫都安静了许多。
“就说…本宫从皇上那得了西北的信儿,方鹤鸣五前已到了边城,请她安心。” 明丹姝这些
子在御书房,边境有消息来时,梁济并未瞒她。
除了戎狄国相被阿臻斩首,阵线连退二十里以外…还有桩事,她心里总是有个疑影。
方鹤鸣作为大齐使臣到郑穷营中多,几乎差不多时间戎狄退败。鹤疆如此不利
势下非但未有议和消息传来,却一反
理又将兵线往前提了五里。
实在非她多疑,在如今朝中心浮动的
势下,内外勾结不得不防。
“婢这就去。” 丹
这点最好,办事利落却又从不多问缘由。
“等等!” 明丹姝喊住她,“等山姜回来,让她照之前本宫教的方子,做出几样细点来,去长乐宫给二皇子送一份。”
小儿难养,这些
子不曾去看二皇子,那惯会记仇的小东西不知道如何在心里怨她呢!
轻汗微微透碧纨,流香涨腻满晴川。浴房内,水汽蒸腾,浴盆里的水浮在美胸
上下,春光时隐若现。
“都下去罢,周琴黄卉留下。”
“本宫这几听了桩陈年趣事…” 众
退下,明丹姝手里捏着玉盏,细斟慢饮一斛春
方好的梨花白。
似乎酒量尚浅,眼角吊着一抹桃红,玉面被热气醺得像是染了醉意。随道:“听说…前太医院正赵松茂,还有个妹妹过去亦在宫中为医
?”
周琴替她揉肩的手劲忽然收紧,在透白玉腻的香肩上留下一道指痕淤红。“婢该死。”
明丹姝不以为意摆了摆手,睨着一旁的黄卉:“你在宫中年久,可有听说过这事?”
她如今所言,不过是顺着断断续续的线索,拼凑出来的…但不打紧,身边这二足够帮她将故事拼凑出来了。
黄卉正背对着她调香,闻言动作缓了缓,看不清色回话道:“婢听说过,十九年前有一批医
替当今太后膝下的七皇子侍疾。七皇子夭折后,那些医
都被赶出宫了。”
“赵太医的妹妹,那医名唤赵榆霜,嫁与大理寺衙役孙氏为妻,或许生下一儿一
?” 明丹姝听了黄卉的话,心中的猜想愈发笃定,赵榆霜果然与七皇子夭折有关。
恭怀皇后与祁钰,太后与七皇子…荒谬真相几乎呼之欲出。
偏与周琴道:“真是巧了,若非赵松茂有言在先二
是师徒,本宫要将孙景当作是他外甥了。”
周琴的动作停住,走到她身边,瞟见一旁的黄卉…欲言又止。
“黄卉,去门外替本宫守着。”
周琴见退下,忽然跪在她身边,开门见山道:“娘娘既已知道,想要我做什么便说吧。”
明丹姝伸手将她扶起来,手拄在浴桶边上,饶有兴致问道:“你母亲替恭怀皇后动手害死了七皇子,这事太后知道吗?”
不难猜,郑国公府倒了以后,恭怀皇后受牵连自缢,临死前定要为势单力孤的太子祁钰安排个稳妥的去处。
郑国公府蒙受不白之冤,成了皇权与门阀博弈的牺牲品,皇上定会再为太子寻个寒门庶族出身的养母。
丽贵妃和大皇子有江南门阀为倚靠,唯一能与之一抗的,便是手握天下三成兵权的骠骑将军府和河阳刘氏。
当时的太后养着自个儿的儿子,太子就算落到了其身边教养仍是地位尴尬。恭怀皇后没有时间步步为营筹谋,最利落的法子,便是取而代之——让祁钰,成为太后、成为寒门庶族、乃至先皇抗衡门阀唯一的指望!
“你是皇上的?” 如此,便只有这一个原因,周琴是受皇上指派到她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