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刻便反应过来此行为何!
权衡利弊,思忖道:“落居河阳府的季维一家,是江南季氏的嫡脉。皇上如此…怕是会激怒他们。”
若是急了门阀,佟伯庸手里的二十万
兵良将动起来,就是皇权震
的大事。
“西北的立场未定,佟伯庸不会为了个季家起兵的。” 世家门阀面和心不和,祁钰早在东宫与丰王夺嫡时便领教过。
月华如水,透过树木之间的缝隙落进脸上,化作一道道斑驳的
影。
“大齐如今,就似这棵小树,不仅歪而且枝节横生,所以长不高。”
他拔出腰间削铁如泥的利剑,将手臂粗的小树齐根斩断,里面竟有恶虫肥蚁吃空了树。
“太宗、先皇一直在修剪树杈,却治标不治本。不如砍了,另移树根别地重生。”
刘立恒对这一席话似懂非懂,却隐约觉得山雨欲来。这直觉并非此刻才有…抑或在五年前就已注定,明家满门抄斩,于公于私,皇上与门阀便已不死不休。
只是今眼见河阳民不聊生至此,皇上由此加快了动作。
祁钰亲力亲为将小树的弱砍成几截,在泥土湿润的空地以火石点燃。
示意刘立恒坐下,并不拘于君臣之礼:“继臻说过,他的令牌在白才有用,先在此歇一夜。”
“令牌?” 刘立恒不解。
当初剿匪时,他的确所见明继臻与瓦寨领颇为投契,却不曾想他竟混得了块令牌?
意料之外,放在明继臻身上似乎又理之中。
在此境下与皇上说话也宽松了许多:“难怪,父亲时常说那小子是个怪才。”
“胆识智谋各半,又加了两份出其不意的匪气,的确可塑之才。”
祁钰想起前几收回的北境战报,那小子只带五百骑,未损一
一马,便捅了阿提拉的老窝,戎狄偃旗息鼓数
,实在是锐不可当。
“想明章太傅亦未料到,继臻会弃笔从戎当了将军。” 刘立恒亦是感叹世事无常,青出于蓝。
提及明章,祁钰从怀中拿出刘阎早前与他的书信,不假思索展开,只
扫过,唇边笑意忽然顿住…
旁不知,老师私下与他从不曾以君臣相称,只唤他作子意。
可这笔迹…
是了,除老师亲笔以外,还有一仿作出
化。
养在承明宫里的小狐狸,究竟还瞒了他多少事。此番回京,要想法子与她互相换一换底牌才是。
思及这月余来,他拿出九分诚意,她才谨慎着往前探半步,不由自主哑然失笑。
老师留下的哪里是一双年幼失怙的儿,分明是一内一外运筹帷幄的两位将军。
......
太医院跑腿的小太监装了一袖子沉甸甸的金叶子,鬼鬼祟祟从长乐宫出来。
贾三一戴着相较其脑袋还大上一圈的太监帽,原本魁梧的身材套在不合身的宽大太监袍里,卑躬屈膝成个残月似的,脚步匆匆踏进主殿。
“皇后娘娘,才有事回禀。”
皇后手上翻阅着贵妃差送来的月初内宫开销记簿,总想找出什么错漏来,再将宫权夺回。
听见贾三一的话,手上顿了顿,与在一旁侍候笔墨的许嬷嬷道:“本宫中午想用些清淡的吃食,你去小厨房瞧瞧。”
“是。” 许嬷嬷垂着,微蹙着眉
飞快扫了一眼下首整个
都埋在
影里的太监。
自他到了长乐宫,皇后娘娘时常私下召问话,连她都近不得身。
这…到底是什么来
。
“什么事?” 皇后心思都在考虑如何将宫权夺回,并未注意到下首的太监已悄悄挪到了她身后。
“回娘娘,” 贾三一将手搭在她肩上,侧身极为暧昧地靠在她耳,刚要开…
“你放肆!”
“呵…” 贾三一轻笑一声,声音不负在前刻意压抑的尖厉喑哑,一如寻常男子般浑厚:“要我说,你徐家,只有徐知儒一个聪明
。”
“母亲和大哥将你送来,不是…”
“不是什么?” 他打断皇后的话,手指不安分地上移,摩挲着她白的面庞,“徐鸿那个蠢货,临阵倒戈选了东宫,如今麻烦缠身是自食恶果!”
“表妹…” 贾三一吻了吻她珠圆玉润的耳垂,柔声道:“祁钰冷心冷,待你若无物,你又何苦为了他困在这守活寡。”
“你…” 皇后心慌意,可身子却未挪动,任其施为。不自觉软了语气:“这里…不妥。”
母亲出身季氏,是先皇丽贵妃的胞妹,她自幼耳濡目染便知自己后是要嫁与丰王,成为皇后。
可惜父亲带着佟家突然倒向东宫,丰王功败垂成,成为丧家之犬。
皇后之位仍然落在徐家,可她要嫁的,却不是自幼心心念念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