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钰沉思,令牌…令…明继臻谨慎,倒不见得会放在一处。“陈瞒送你消息时,可带过丹姝的话?”
“没…” 徐知儒丈二和尚摸不着脑,忽然灵光一闪,“有!”
他当时只觉得有趣,却并未放在心上,不曾想在这里用得着。
急忙将明丹姝在御书房写下的诗句复述:“赠君一法决狐疑,不用钻与祝蓍。试玉要烧三
满,辨材须待七年期。”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桃源
天方蒙蒙亮, 身着红衣的子打马穿街,自东往西城门去。
“属下见过长公主!” 守城门的侍卫刚踩着鸣拉开城门,便见康乐公主一阵风似的窜了出去。
“驾!” 许是迎风的缘故, 康乐觉得有些泪眼朦胧。
明丹姝昨夜从钟粹宫回来, 告诉她母后欲遣她往鹤疆和亲的消息,意料之外,却是理之中。
后宫之中,从来没有真正的纯直之,言传身教,母后的手腕从来不曾瞒过她。
一年前, 令先皇缠绵病榻的那盏茶,是他到皇寺祭祖时,由她亲手奉上的。
因为只有康乐公主, 自幼率天真, 父
从不相疑。
或许是幼时, 与母亲在危机四伏中相依为命的感觉太过刻,所以她从来对其言奉若明, 哪怕是弑父夺位这样的大事。
可她看着明丹姝从钟粹宫回来时的沉郁悲怆,听说了明家蒙冤的前因后果…平生第一次对母亲的所作所为产生惶惑恐惧。
东宫与丰王相争多年,五年前局势虽然紧急,却远非没有转机。只是为了拉拢徐鸿, 便让明家二百七十余命枉死,何至于此?
她一直以为父皇寡平庸,但母后又真的如她自己所言,
声声为了江山百姓, 从无私心吗?
她到底是在替大齐拨反正, 还是成了谋害先皇的逆
臣?
“姑娘回来了。” 今是北齐的稻节, 皇寺开门迎香客,有买粘米糕的婆婆一早便候在山下等生意。
“婆婆再给我两个米糕吧!” 康乐浮浮沉沉的思绪被打,蹲在婆婆的摊前,笑盈盈像是寻常
家娇养着不谙世事的小
儿:“糖
要多些!”
她刚来皇寺时,见民间的一切物什都是新鲜的,尤各式各样的饼饵糕点。
是以每逢节庆,她便到山下卖米糕的婆婆边上坐着,边吃边瞧热闹打发时间。
“今那个小和尚怎么没随你来?”
康乐怔了怔…展颜娇憨道:“这便去寻他!”
她咬了一米糕,舌尖上甜滋滋的,可咽到肚子里却泛起了酸意。
拴好了马顺山路往上,这个时候,宁一十有八九是在半山腰挑水。
或许是怕热气腾腾的米糕冷掉所以脚步快了些,她总觉得平要走上一刻钟的山路,今
格外短些。
“宁一!”
空山无,她清清亮亮的嗓音带了回音。
远处的小和尚回过来,眼中带了几分掩藏得极好的惊喜,恭恭敬敬持手道:“殿下。”
“给你!” 康乐一往次那般,将米糕塞到他手里。
不由分说拉着宁一在溪涧边的矮坡坐下,叽叽喳喳:“你尝尝,可是婆婆做糕时发酵过了,我总觉得今
的米糕不似往常那般甜。”
“殿下有心事?” 宁一见她眼眶还红着,料想是在宫中受了委屈。
金屋玉冠,亦是万重枷锁。
“宁一…其实我早就知道当初救我的不是你。” 康乐手臂拄在膝盖上,托腮看着他,眼比山涧流过的溪水还要
净清冽。
她坠马那,初次醒来时,看清了背着她的
是徐知儒。
也知道每逢节庆,皇寺往来杂时,在周围守着她的
,也是徐知儒。
“嗯。” 宁一知她聪慧,何况同样的话,早在她醒来时他便说过,不过科打诨避讳着那位公子。
她碰了碰宁一的袖子,示意他尝尝手上的米糕。笑盈盈的面庞像是借了晨曦的清辉:“但我心悦于你,并非是为了你救我。”
宁一自幼便长在这寺中,为虽木讷了些,但拳脚功夫出色。
受方丈之命,常常像影子似的跟在她身后。又顾忌着男大防,总与她隔着一丈远。
她略靠近说些俏皮话逗趣,他便面红耳赤拿些佛偈来搪塞她。
宁一不敢侧目看她,欲开推拒:“殿下…”
“你实在是很好,是我从来不曾见过的好。” 康乐知他要说什么,开打断。
徐知儒与她是同一类,表面清风朗月,实则长在沼泽里泥足
陷。
而宁一是她过去在宫里从来不曾见过的,就像这米糕一样,由内到外都是
净净的。
“但我是长公主,你若同我好,会害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