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父子之间的生疏尴尬,语气轻快睨了祁钰一眼。
又与祁理道:“埋苦练了这么些
子,还不拿来给你父皇瞧瞧?”
“是。” 祁理竟有些意外地感激的对明丹姝露出些许笑意, 转身往侧殿书房去。
“脸色不好,可是受风了?” 已是春三月,祁钰见殿内还热簇簇地烧着炭火, 她还未换下小夹袄。
自然而然地, 握了握她浸凉的手, 蹙眉:“可召太医来看过了?”
“不碍事,老毛病了。” 的确是老毛病, 她到百戏班的第二年来了月事,却不知是天如此,还是又什么隐秘的病症…月事时断时续,气虚体凉。
后来又连戏功身法, 节食受凉,更是雪上加霜。一眉师傅也曾替她寻郎中看过,始终也没什么见效的好法子。
明丹姝顺势握着他的手,向身边靠了靠温存着, 语气有些躲闪:“孙景告假多
, 臣妾又懒得换旁
。”
“怕苦药的毛病还未改?” 祁钰刮了下她的鼻尖, 拆穿道。
他记得明丹姝小时候调皮,磕磕碰碰是常事,却最怕喝药。
这样娇滴滴的小姑娘,五年里在百戏班那样的地方却不知吃了多少苦…
明丹姝莞尔,说话间见祁理已将写好的数张大字拿了过来,很懂规矩地在外候着,招手道:“还不拿来…”
“父皇请看。” 祁理递上几张大字,墨迹净工整,看得出是用心挑了满意的才呈到
前。
“腕力尚弱了些…”
明丹姝看着祁理忐忑不安的眼和骤然失望垂下的眸子,在桌下扯了扯祁钰的袖畔,出言夸奖道:“臣妾与理儿一般大的时候,连笔都握不稳,遑论写出这样工整的大字了。”
祁钰一心要做严父,却也知道理儿这孩子格别扭,如今父子相处难免有些不得要领。
领会她的言外之意,顺势拿出一张,赞道:“这张不错。”
见祁理果然眼睛一亮,脸面也挂上了几分松快的笑意,又怕其后养成负才傲物的脾
,提点道:“做学问要勤学苦练,持之以恒。”
“儿臣受教。” 祁理松了气,对父皇是又敬又怕,收回字纸转身便要回芳藻殿去。
明丹姝唤住他:“先用饭再回去不迟。”
“谢瑜娘娘,儿臣不饿。” 祁理一次这样规规矩矩地唤她,倒是让明丹姝有些措手不及。
知他不自在也不勉强,与门外的黄卉道:“准备些二皇子素喜的点心,到书房陪着。”
“喏。”
“你将黄卉派去给理儿了?” 祁钰见黄卉跟着祁理,格外留随问了句。
“二皇子身边虽有成林,可到底不及使细心,臣妾身边可用的
不多,黄卉是最妥当的。” 明丹姝像是知道他会有此一问,对答如流道。
错开他的目光,挣开手掌拾筷夹了片鱼生到他碗里,缓缓问道:“皇上觉得…可是有什么不妥?”
“你二相处得倒是好。” 祁钰答非所问,在黄卉的事上一笔带过。
尝了鱼生,鲜甜可
。抬眸扫过侍奉明丹姝羹汤的山姜,赞道:“这丫
手艺倒是不错。”
“二皇子只是自幼不在亲娘身边,故而子倔犟了些,本
不坏。”
明丹姝心如明镜,某种程度上,祁钰是将如今的祁理看作了同样年幼丧母的他自己,很是怜惜。
太后、德妃、再到如今的她,旁都觉得二皇子是不受重视才辗转流离,可祁钰为他挑的这些去处,哪个不是时下最为安稳妥当的?
“倒是有缘。” 祁钰不予置评,又替明丹姝添菜,午膳用了近两刻钟,像是十分可今
的菜肴。
这个时辰过来,倒不像只是过来用午膳的,明丹姝瞧他似乎有话要问自己,几番欲言又止。心里隐约有个影儿,却也未催促。
慢条斯理坐在炉火旁的矮凳上,娴熟煮着餐后清茶,美香茗,很是养眼…
“咳…” 祁钰不知怎得,今忽然就别扭起来。既不像让她觉得自己是在意吴秋乐的事,才刻意走这一遭。
可若不提,又梗在心里不吐不快…连自己也不及探究这般的吞吐犹豫是为哪般?
“这是今年一茬,皇上尝尝。” 明丹姝舀起
一道清茶,装进手边的荞麦色兔毫建盏里,像是闲话家常般问道:“康乐的婚事,皇上如何打算?”
祁钰心不在焉,随手接过茶碗。
她越是不问,他心里越是像飘着根柳絮似的痒痒,随答道:“北境战报,继臻擒了鹤疆那
将军
鹤疆王退兵。既是战败之国,便没有许嫁嫡公主的道理。”
前言不搭后语,幸好明丹姝玲珑剔透,一听既明。
鹤疆若是退兵,便解了与戎狄的合围之势,北齐再有心结秦晋之好缓和兵戈,只许嫁宗室便是了。长公主尊贵,此时嫁过去,倒失了体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