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进来,薛照年看了她一眼,屋子里烧了炭,叫坐过来烘衣服。
苏苑音默不作声过去坐好,一阵暖烘烘的气扑面而来,她没说话,只听外祖父对她道:“苏家出事了。”
这件事或许于她而言有些残酷,可瞒不了一辈子,总归是要面对,所以他如实说了。
“苏侍郎他卷了皇子内斗中,苏家被抄,他也因此被下令当即斩首示众…”
“怎么会?”分明是一句极好听懂的话,可是现在逐一进到她耳朵里,都变得零碎。
她伸手捂住心,那种细细密密似是在被针扎的感觉又回来,带着些沉重快要叫
喘不过气。
父亲为如何,没
比她更了解。
他已经很珍惜现下的一切,也安于现状,尽管为圆滑了些,但是心里门儿清,怎会卷
那滩浑水中?
莫非是因为苏落雪?
“阿音,你放心,我定助你查清这其中的冤,替苏家讨回公道。”薛鸣岐见状,当即出声道。
蕴之是他多年的友,又有梧桐山的渊源,加之他们同阿音的关系,不管祖父预备如何,他都会选择帮她。
苏苑音眨了眨涩的眼,像是欲哭无泪,仍旧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对周遭一切都已经充耳不闻。
末了,她才愣愣站起,有些心不在焉对薛照年开:“外祖父,我实在放心不下,我得回去一趟,我父亲他是被冤枉的,他看似顺波逐流,但其实最是通透,绝不可能贸然站队而引火烧身。”
这般下场更像是被临时拉出来挡灾的替死鬼。
薛照年看向她,这件事只怕对她打击不小,说到底还是有养育之恩在,他有些于心不忍安抚。
“我信,此前我也曾打听过苏侍郎的为,后来又瞧见了你,能将你教的这般好,他又如何差得了。只是兖州离上京这般远,收到信的时候这件事就已经发生了,已经来不及了。”
她向外走的步子顿了顿,随即抿了抿唇,轻声道:“可是,总得有给他送终啊。”
苏家被抄,苏落雪见死不救,兄长下落不明,那父亲的尸骨该怎么办,谁来送他最后一程。
苏苑音说罢失地往外走,薛鸣岐不放心抬脚去追,看见对面朝着阿音去的萧阙,当即狐疑一瞬,还是停了脚步没再过去。
阿音现在真的是冷静的出,谁若是发生这种事,不能也不该是这种反应。
在绷紧的那根弦彻底断掉之前,她需要发泄和倾诉。
现在这种时候,或许萧阙在会比他更适合。
苏苑音也瞧见了萧阙,他身量长,这刚换好身衣裳同他并不相配,手腕处短了一截,他整个都像是被框在这衣服里,看起来显得有些憋屈。
但不管现在衣物如何,那张脸总是挑不出错来的好看。
她上前扯了扯他的衣袖,也带着些意,攥在手里并不算舒服,只她却没想要放手,总想抓着点什么才安心。
“萧阙,我父亲他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