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依然矜傲：“不论是畜生还是
，要想不被打骂，就得乖乖听话。这道理你娘没教给你吗？”
乖乖听话……
楚言枝掐得手指上留了一排月牙印子。她能感觉到三姐姐话里有话。
她今
出来已是违反了宫规，冒险求她更是不守规矩。现在还擅自靠近笼子看野兽，确实跟乖乖听话一点沾不上边。
娘亲和年嬷嬷也常教导她要懂事听话。譬如糖两三天吃一颗就够了，门一个月出一次就行了，不论见到哪个贵，都要会行礼、会喊。
她从前确实不怎么
听话，想天天吃糖、天天出门，但如今她很听话了，糖都攒下来留着没吃，已经攒够一小盒了。除今外她没
出过门，每次江贵和施婕妤、莫美来，她都会端端正正地福身行礼，给她们请安。
今天是例外，江贵教她的例外。江贵说，她该懂点事了。
她懂得的。身边没有能救娘亲，除了三公主殿下，因为三公主殿下是陛下最喜的
儿，什么都有，什么都敢做，不需要那么听话。
楚言枝回望一眼笼子。一个畜生要想少吃点苦，就得乖乖听话。像黄豆那样，乖巧无害，才能讨主的喜。
可她并不明白为何他前一刻还温驯地跪着喝水，下一刻就发了疯般开始撞笼。
是水没喝够吗？那再给他喂一次，他是不是就能乖下来了？
不论如何……总强过就这么被打死吧。
楚言枝抿了抿唇，对还跪在地上的守廊太监道：“公公，再给我端壶热茶来吧。”
守廊太监等了几息，没听见面前的三公主有别的话，便连忙爬起身，将伞重新撑起递
给身后的太监，应声退下了。
楚姝让都起来，红裳忙上前，接过那太监手里的伞，拂落楚言枝肩上、兜帽上的雪花，还哈着气给她搓手。
最懂体贴的余仁亲自端来了一把玫瑰椅，命捧来白云铜炭盆，放到了廊上。楚姝有心看热闹，顺势坐了过去，细呷着一盏万春银叶茶。
没过一会儿，守廊太监端着侧提壶过来了，楚言枝领着红裳再度往那铁笼走去。
她步子迈得小，红裳也迈得迟钝，压低了声音在她耳畔道：“刚才听说您在后
，三殿下来了兴致，说要亲自过来看看您要作什么。宣王殿下还候在马车里。殿下，其实三殿下说得不无道理，咱们哪里管得着一个怪物的死活呢……天这么晚，美一定等急了。”
楚言枝的心咚咚地狂跳着。她想到母亲，也有些埋怨自己在旁的事
上
费时间了。
她不必过来看他，更不必给他喂水的。像三姐姐和其他所有一样，把他当作一个低贱的畜生就可以了。他的生死……和她有什么关系呢？
但楚言枝还是再次站在了铁笼前。
在她走近的过程里，它渐渐平静了下来，伏在地上的同时，还对她殷殷地眨着眼睛，指尖用力地往前伸着，勉强探出铁栏，停留在她织棉大氅的衣摆前。
他的指尖很脏，有血有泥。
而这是风再往前吹一吹，就能触碰到的距离。
第7章
“我不可以养自己想养的畜生吗？”
楚言枝抱起了茶壶。
所有的视线都落到斗兽场的中央，看小公主蹲下了身。
她淡青色镶白兔绒的衣摆触地，被它脏污不堪的手指勾住了。而她的茶壶对向它的脸，缓缓地，再次倾倒水流。
那令畏惧的低贱野畜依然是伏跪于地的姿势，只是身体比前一次抖得更厉害，无比贪恋地汲取着水流，样子乖顺，半点不见方才的疯劲儿。它的指尖揪着小公主的衣摆不放，像狗崽无意识地扒着主的衣角。
红裳紧张地看着，直到茶壶里的水倒完，它伏着脑袋开始舔.弄地上的残水与半化不化的雪，才松了
气，拿过楚言枝怀里的茶壶，要扶她起身：“殿下，咱们走吧。”
楚言枝被她拉起，衣摆跟着上扬，却被蓦地拽紧。
她垂眸看，它抬起仍在流血的额，眼温软地望着她，“呜”了一声，轻轻拱蹭着铁笼。
楚言枝松开红裳的袖子，微微俯下身，向它的脑袋伸出手。
红裳却立刻将她的手握住，急声道：“殿下，它是狼，能把你的骨咬碎！”
红裳的手很冰，冰得楚言枝一下子清醒过来。
她想起范悉跛着的右脚。
她轻声问：“他为什么要咬我？我并没有欺负他。”
红裳不知道该怎么跟如此天真年幼的小公主解释，只能道：“如果他不会咬，犯不着把它关到这么大的笼子里。”
楚言枝沉默着看向攥住自己衣摆的那两根手指。
如果他能像黄豆那样乖乖不咬，便不会挨打了吧？
但范悉就是活该，谁要他非要杀他母狼的。
楚言枝想不通这些，索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