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生枝枝的时候，不为他，只为了枝枝。”姚美
摸摸楚言枝的
发，目光慈
道，“他于我而言从来就不重要。如今我想要争宠，也只是为了枝枝。”
“既要争宠，又怎能任凭他半点不在乎自己的
儿？”江贵不理解，愤懑道，“见到了，他连正眼也不给一个……我们家枝枝多好的孩子！”
楚言枝捏着纸页，不知道为什么，鼻子忽然就酸了。她将脸埋到姚美的怀里，半晌后，抽抽噎噎地哭起来。
第2章
小
隶脏脏的，笨笨的，但是很乖…
这把姚美和江贵都心疼坏了。姚美轻轻哄拍着她的背，江贵软语安慰着，还想拿牛
酥糖转移她的注意力。
可楚言枝已经不再是那个能被一颗糖哄住的小孩子了，她伤心与吃不吃糖无关。
姚美搂着她，眼眶一时发酸。
以前楚言枝总问为什么父皇不来看她，那时姚美从无争宠之心，只想把这
子平平淡淡地过下去，便说因为她不需要父皇。
姚美甚至想，成安帝最好永远想不起来枝枝。
本朝不许公主嫁去番邦和亲，但也不许公主嫁给重臣高官，为了防止外戚，往往是由民间适龄男子自行去礼部报名，再由宦官亲去考察拟定选。成亲以后，不准和离，也不准改嫁。
宦官势大，几乎完全决定了公主的命运，尤其是对不受宠的公主。实际上受宠又怎样？后妃选秀皆来自平民，一进宫便不许再与外界有半点往来，一点凭靠都无，她们所出的公主，除了身份尊贵，连个切实的倚仗都没。那些太监收了底下的银子，有什么不敢
的？
尚华长公主楚妙不就是如此。
先帝那么喜她，着认真挑选驸马，后来的确挑中了个品貌不凡的贵公子，就给封了个临清伯的名衔，让楚妙欢欢喜喜地嫁过去了。结果楚妙嫁过去发现那竟是个将死的病秧子。他父母为了给他冲喜，不惜收买太监让他迎娶公主。两成亲三，还不曾
房，这位临清伯便呕完最后一
血死了。
先帝大怒，清算了所有涉事太监，但这又如何？先帝再疼楚妙，也没让她回宫，更没让她改嫁。
后宫里不言，但都知，天之骄尚华长公主之所以会落到这样的结局，是因为她的生母徐太嫔当初得罪了一个叫汪贵的洒扫庑廊的小太监，只是后来这位小太监一路高升，竟权掌司礼监，一掌便是十数年。而先帝处理这件事时，竟未动汪贵分毫，只罚了他一年的例银。
徐太嫔哭坏了眼睛也无济于事。
姚美宁愿楚言枝一辈子不嫁，也不想她一辈子就被这么
安排。反正在重华宫里，她能把她保护得很好。
但自打病后，姚美便后悔了。她要是死了，枝枝就真的什么都没了，无依无靠，任欺凌。而不死却无势，枝枝未来亲事的风险亦不能免除。
她得立起来，得主动去争。
姚美想起今天来过的钱锦，等楚言枝的抽噎渐渐平息，自己拿帕子把眼泪擦净了，才柔声问：“钱公公是穿了小福子的
袄子走的？”
楚言枝打了个哭嗝，哽着气点。
“枝枝觉得他如何？”
“……好。”
姚美和江贵对视一眼。
虽然她们
居后宫不涉半点朝政，但司礼监和东厂总归是个特别的存在，有关这群太监的风声从没停过。
钱锦在前朝的名声可差极了。东厂是皇上的一把刀，指哪里便杀哪里。有时候这把刀也会主动地将鱼
置于砧板之上，呈好罪名，等一声令下便剃鱼鳞、割腥膻。
姚美的父亲虽说只是苏州府连安县的一个小小典吏，但听到东厂二字，也要唾唾沫。姚美从来都对东厂没有好感。
但如今她在后宫生活，还是个公主的母亲，她不能再厌恶东厂。与钱锦这样的大太监
好，于她们母而言很重要。
提到钱锦，在拿银钗挑灯花的年嬷嬷适时
了一句嘴：“婢瞧着，那个钱公公是真不错，那几个太监来找他，瞧见他身上披着袄，都想脱了自己的跟他换，但是钱公公一概没理，自自在在坦坦然然地走了，临走的时候还跟婢说，他明天会把衣裳还回来。嗐，婢哪敢让他还？可他还把那件红袍子给了狼……”
“狼？”
年嬷嬷笑容一僵，自觉说漏了嘴，忙看向江贵，又看向已止了哭，正就着江贵的手吃牛酥糖的楚言枝。
楚言枝含着糖，搂住姚美的脖子撒娇：“他是我捡回来的小隶，脏脏的，笨笨的，听不懂话，也不会说话，但是很乖……娘亲让我养他好不好？”
姚美笑着蹭蹭她软
的脸蛋，应道：“添个，添双筷子的事，养吧。怎么不带给我瞧瞧？”
江贵正想对她细细说狼的来历，守在外间的疏萤领着跑得气喘吁吁的小荣子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