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福子揉揉眼睛辨认了一会儿，看是一脸若无其事的狼
，扬下
问他：“你怎么起这么早？”
狼已经知道自己不是一个会撒谎
了，所以不抬眼睛看他，只有模有样地卷着袖子答道：“习武。”
小福子倚着门槛。接了小太监递来的热茶喝了一大
，感觉身上热乎多了：“大过年的，好好歇歇嘛，至少等天亮了再起来练啊。怎么不穿多点衣服？”
狼点
：“知道了，我去穿。”
他提步走进耳房，关上了门。
小福子摇：“呆孩子。小安子，给他送壶热茶进去吧。”
院子里泛起白霜的时候，年嬷嬷从碧霞阁那过来了，她利落地指挥扫洒劈柴，自己则和面起锅做饭。
狼听见动静了，只是想到自己夜里去见殿下的事，心里又满足又惆怅，困劲儿便袭了上来，没支撑自己起身去帮忙，睡了过去。
等到天大亮，嬷嬷把才们的饭做完了，看四五个小太监围桌喝粥，便一边给过来打水的红裳和、疏萤灌水，一边朝耳房这边喊：“，起来吃饭了！听小福子说你早起来习武了，肯定饿了吧？”
年嬷嬷越喊，狼越心虚。明明房里没有别，他还是脸红了，磨磨蹭蹭地把衣服穿好后出来了。
年嬷嬷端碗盛粥，给他挑了个
包子递去：“下回别那么早起，天冷，冻坏了怎么办。”
虽然她也晓得这孩子耐冻，但就是看不得他受冻。
狼点不吭声，过了会儿才问：“……殿下醒了吗？”
“没呢，殿下小觉多，约莫还要半个时辰才起。怎么，你又想殿下啦？”
狼确实又想殿下了。不过他不敢说，越说越不敢抬。他也怨自己，明明已经陪殿下一夜了，怎么还要想她？
好像也怨不得殿下待他不亲近，他太黏她了，重华宫里没有一个会这么黏她。殿下自己也不会黏别。
“那一会儿嬷嬷带你去碧霞阁服侍殿下和美。来，多吃点。”
早饭才吃到一半，小太监突然通报说外来了，是钱公公遣送了一副腰牌和别的零碎东西，说他今天就要出发去南直隶办差了，恐怕几个月都回不来。期间要是重华宫有什么事，可以用这只腰牌出行，也可以拿着去东厂或去司礼监找汪公公。
年嬷嬷接了腰牌，千恩万谢后赶忙先去了碧霞阁，狼也跟了上来，只是里面还没收拾好，他得在外面等着。
两三刻钟后，姚美已从床上起来，坐到了炕座上，楚言枝这时也从翠云馆来了，她今天穿了大红撒花遍地金的裙子，眉心还点了一只红花钿，跑跑跳跳着过来，便像一团活泼的小火焰。
瞧见守在外面的狼，楚言枝招了下手：“进来吧。”
狼羞了一会儿才抬看她，挤在红裳前面跟着进了碧霞阁。
“殿下……”狼试探着牵住楚言枝的袖子，没看到她手背上留有什么印记后，才问她，“殿下睡得好吗？”
楚言枝坐到了另一边炕座上，看姚美簪发。自能下床走动了，姚美的气色一
比一好，不用涂脂唇就红得像三月桃花。楚言枝喜欢看这样的娘亲。
她随道：“好啊，娘亲睡得好吗？”
姚美点，回嗔她一眼：“听红裳说你夜里又没好好盖被子，往后要是睡觉再不老实，就回来和娘亲一同睡吧。”
楚言枝却捧着脸笑道：“好呀。”
狼眼皮一抖，紧张地攥紧楚言枝的袖子：“不可以……”
楚言枝怪地看他：“为什么不可以？”
姚美在她眉心点了一下：“狼都知道你大了，不好和娘亲一起睡了呢。枝枝懂不懂得羞？”
楚言枝皱皱鼻子：“就想和娘亲睡嘛，狼才不懂。”
话一出，楚言枝立时有些后悔，她好像说错话了。她先抬眼看姚美，姚美正细看着年嬷嬷递过来的腰牌，似乎并未注意她方才说了什么。
楚言枝转而看向狼，却发现狼正红着脸，两只手拧着她的袖子编花似的转着，都把她的袖子弄皱了。
楚言枝手不动了，垂眸状似无意地问：“你难过了？”
她说狼不懂自己想和娘亲一起睡的心思，恐怕是让他想起自己被猎者提在眼前杀死的母狼了。
狼听见她问话，眼睛眨得更厉害了。明明能感觉到殿下并不知道他夜里悄悄去看她的事，也不知道他说那句“不可以”，本意是不想殿下和美睡一起后自己不能再在夜里偷偷去看她，但不知为何，狼就是心虚得脸上快着起火来了。
殿下说他不懂羞，他好像确实不怎么懂羞，夜里趁她睡着了去看她，还拿着她的手揉自己肚子……
不是第一次，也绝不会是最后一次。这一天才将将开始，他就已经期待天能快点再黑下来，自己再去单独陪着殿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