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床帐离开,忽然听到外间传来动静, 红裳在窸窸窣窣地披衣, 摘下提灯往这走过来:“殿下要什么?”
狼立刻收回拨帐幔的手, 腰一矮挪膝钻进了架子床下, 一手捂唇一手捂已经失律的心脏。
食指指尖还泛有温热的气,落在颊畔,狼
反应过来,张齿咬住了自己的掌心。
视线里出现红裳的脚步,接着床帐被掀开,顶上的床板动了动,是殿下在不安地翻着身。
红裳忍不住叹息:“这么冷的天,还蹬被子,受冻了怎么好……”
重新给楚言枝掖好被子后,红裳并未第一时间离开。她走到床尾,弯身拿铁夹把炭盆里的炭翻了翻。
狼看见红裳微肿的手,屏息往后挪了挪。
放下铁夹,红裳正要往回走,余光看见不知怎么了方位的绣鞋。提灯光线昏暗,红裳猛一起来视线还有些模糊,只当这鞋是自己刚刚过来的时候碰歪的,又弯腰将之摆好。狼
已整个
缩到了墙边,乌溜溜的眼睛跟着红裳手部的动作移动,心都快跳出嗓子眼了。
红裳摆好鞋便往屏风走去,路过束腰方桌时还不小心磕着了一只锦杌。她把锦杌轻轻移回去,顺便给自己倒了杯热水,然后才拢拢衣服挪到外间,把提灯挂好,坐进床榻倚靠着枕,捧着热茶慢慢地喝。
夜静,狼
能清晰地听见她吹热茶的响动,他贴着地面,下
也搁在地面上,灰尘涌
鼻,嗓子微微发痒。
狼生生忍着,睁开眼能看见轻薄的床帐与殿下那双已摆放整齐了的绣鞋,闭上眼又能听见自己狂
的心跳和顶上殿下轻之又轻的呼吸。
这隐秘的刺激已快把狼疯了。小狼再
犯险,也从没犯过这样的险,明明没有生命危险,却让他觉得自己随时会死在殿下的床下。
红裳喝完茶,轻手搁下杯子,盖好被子舒舒服服地睡下了。
狼终于觉得自己能喘
气了。
他缓缓松开强捂着的鼻,仍不敢太放肆地呼吸,也不敢使用自己的右手食指了。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这根指节不是他的了。是殿下的,是殿下的。
不知过去多久,狼长久未动的身子已僵得发麻,贴身里衣上的汗都
透了。确保外间那没任何危险的动静后,他匍匐着朝外挪动。
将将移出大半个身子,狼才蹲坐起来,还没撩帘出去,身后又起了动静。
狼听到架子床发出轻微的响动,侧身回眸一望,幸而并未与殿下那双明亮的眼睛对视上。她仍闭眸睡着,只是又把红裳掖好的被角掀开了。
殿下浑身都散着暖意,翠云馆有地龙还燃炭,却只开一扇支摘窗透气,殿下觉得热。
狼回身重新蹲跪下来,看着殿下一无所知的睡颜,眨了眨眼。如果他能和殿下同窝睡觉,他就把殿下抱得紧紧的,他身上也可以很暖,殿下怎样都不会受凉的。殿下要蹬被子,他能随时把被子提上去,不会像红裳这样,掖一次殿下掀一次,不能时时照顾。
狼小心地给她掖掖被子,却再不敢碰殿下的手和胳膊了。他忍着想挨近的喜欢,
迫自己走出床帐,走到门前,将冰冷的木栓一点点抽出来,然后推门缝出去,再小心地关上。
直到一步一回地走出翠云馆,狼
才觉得自己的心跳终于正常些了。他大
喘气,因为嗓子发痒,躲在树影底下低咳了一阵,这才回到东殿耳房。
此刻月亮还挂在中天之上,三更方过。窝到被子里后,狼把殿下给自己做的新衣裳紧紧贴在心
,感受着指尖的余热,久违的充满安全感的困意一点点泛上来,他慢慢闭上眼睛睡着了。
晨起洗漱完到碧霞阁用膳的时候,楚言枝总觉得狼今天有些不太对劲。
他躲在年嬷嬷身后,不怎么过来扯她袖子了,但还会主动给她递东西,只是她接过时如果不小心碰到了他的手,他的脸能瞬间红到耳朵根子,不敢抬看她。
狼总会有莫名其妙害羞的时候,楚言枝已经习惯了,她主动问他是不是有什么事,见他摇
不说话,便没有
究。
重华宫的子简单,姚美
闲了便同他们谈天说话,教楚言枝刺绣,或者趁太阳暖和的时候在院子里逛一逛。
上元节一天天的接近了,楚言枝做完手套还得做护膝,累极了她就把脸埋在桌子上唉声叹气,或者拿针挑着自己的发丝玩,抱怨为什么
孩儿就要学
红。
讨厌的陛下,要什么礼物啊。
楚言枝把陛下给的十套银针都拿出来,无聊的时候就用这些针在布上拼拼画画,偶尔不慎戳伤了手指,她还会有把这些针都卷一卷扔到炭盆里烧掉算了的念。
那天不小心被殿下含了手指后,狼没再敢总去夜里找殿下了,他忍着隔天或隔两天去一次,去了也不敢
动,就蹭蹭殿下的被角,拿殿下的手揉自己的脸或肚子。
好几回他都差点被红裳发现,不过有了经验后,狼已能做到不知鬼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