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而已,都能被他们批驳成大逆不道。你说,他们在怕什么呢?”
楚言枝纠结了一会儿,将热茶捧到了她面前,轻声道:“三姐姐,其实咱们向父皇要点他们看的书,我陪你一起读,也是一样的。”
楚姝接了茶,看着茶水里自己的倒影:“不一样。枝枝,你甘愿将来这样浑浑噩噩地成亲嫁,然后在另一个地方被困完下半辈子吗?”
这话戳中了楚言枝这些年以来最难受的点,她垂眸看着棋面,缓缓摇了摇。
“我从不觉得我比我两位哥和底下那几个皇弟差。”楚姝将棋子落下,“从小和他们下棋,父皇夸我悟高,但我总是输。后来母后告诉我,我其实悟
一般,父皇只是在哄着我玩。他对两位哥哥就不一样了,很严格,特别是大哥,一着不慎,就会批评。我不甘心永远落在他们的下风,所以我努力地练、努力地学,到后来,我也能赢得过他们了。”
“我大哥骑厉害,二哥也不差,但其实我也会骑马。第一回 参加秋狩的时候,我是被父皇抱在怀里看他
出那一箭箭的。阖天下没多少
子比我胆子大,枝枝,你记得吗?你七岁那年在上林苑吓得直哭。我五岁就开始去了,不管场面多血腥吓
,我都能直勾勾地看着,一点也不怕。”
楚言枝当然记得那一次。
“那三姐姐想做什么?”
楚姝看着已被黑子层层包围的几点白子,勾了唇:“他们越怕我做什么,我越要做什么。”
输了棋局,楚言枝的心思却不在这上面。她回味着三姐姐的话,心里预感不妙。楚姝见她心不在焉,便不留她用膳了。
在长春宫正殿和姚窕用完膳后,楚言枝陪娘亲坐在午后阳光充盈的窗下,打了几个络子。几番犹豫后,把楚姝同她说的话说了。
陪侍在旁正眯着眼睛涤洗茶盏的年嬷嬷惊得抽了气,手里刚浸过滚水的茶盏骤然往地上坠。
年嬷嬷“啊呀”着弯腰去捞,却见狼迅速地将手一伸,等她再直起身时,茶盏稳稳已回到了桌上。
年嬷嬷顾不上夸他,反而让他去屏风那守着,别教靠近。
狼看了眼还在低
理丝线的殿下,见她没多说什么,便提步去了。
待狼立在了门前,姚窕将劈成二绒的丝线穿针而过,抬
浅声问:“枝枝怎么想?”
楚言枝放下了刚打好的那只红络子,摇了摇:“没什么想法,就是担心三姐姐。”
“是该担心。”姚窕叹气,“枝枝,你也想和她一起吗?”
楚言枝的心跳莫名加快了许多,她看着娘亲纤指下丝绒分明的针线,想到娘亲这双手不止会苏绣,还会下棋、写字,但这些年以来,她都不曾踏出过皇宫一步,再快的心跳,也慢慢沉静下来了。
“想,也佩服三姐姐,但我不敢。”
隔着桌案,姚窕看着自己在暖阳下面容愈发俏丽成熟的儿,放下了细针。她转而去看冰裂纹的窗,看窗外于四月晚春里长出层层翠叶的海棠枝丫:“不敢便好。娘亲能力有限,你其他愿望娘亲都可以尽力为你实现,
政这一条,娘亲做不到。即便能做到,也要担天大的风险,而这风险,没
承担得起。”
楚言枝也随她的视线看去。枝摇影动,她已静下来的心跳又慢慢地发沉了。
她明白,本朝的公主注定不可能像汉唐的公主那般光耀璀璨。在皇爷爷之前,所有未出子嗣的宫妃还得殉葬呢。普通子的命不是命,公主虽比她们幸运,却也不敢奢求太多。
二姐姐说的不错,皇姑大长公主楚宵的一生已经是本朝公主能得到的最好的归宿了。安安心心认命,就能锦衣玉食地过完一辈子。二姐姐算是实现了多年的愿望,没多余的念
,活得自在。至于其他公主么,虽然不少都婚姻不幸,却也绝对不愁吃喝,胜过这世上太多
了。
三姐姐如今郁郁寡欢,便是想要的太难实现。
父皇为防着当年的孟家,宁与皇后娘娘彻底离心,也不肯让孟家稍有些力量的来京城一趟,便足以证明这点。他疼
三姐姐,也许最后真能让她进文华殿读书,但若她不止想要读书而已,这点疼
在忌惮之下,恐怕连一箭都挡不下来。
楚言枝有自知之明,她学东西不快,看的书不多,对这民间疾苦也缺乏切身的体会,根本没那能耐政,是本朝养就的最老实安分的公主。她也没胆子冒险,她只想所有
都好好的。
子无聊,无聊便无聊吧,只要有在乎的
陪着一起吃饭、一起玩,就足够了。
姚窕拾起她刚打好的络子,亲自调整了些细节给她看,继续闲聊般道:“等过两年你出宫了,会比现在自在得多,能做的事也多起来。大局上的事,咱们管不了,一些小事,却可以慢慢手。冰冻三尺非一
之寒,很多事不是一个
两个
,甚至说一代
两代
能够解决的。”
楚言枝思索着点了点。
五月端午过后,天热起来,清晨还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