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一只装有两个偶尔会蠕动几下的袋子。少年搭着膝盖坐在最前面，手牵缰绳催促马儿快些。
越往北，雪下得越大，随风扑到少年浓黑的眉眼间，却显得他双眸水洗般的亮。
翻过两座山后，天再次黑了。
狼
驭马停下，喂马儿吃
，他于月光下眺望雪原。
千里奔行半个多月，他又回来了。
狼仰颈，尝试几次后，终于冲着孤月发出了一声悠长的狼嗷。
嗷声回
，雪仍然在下。
狼静立在雪原之上，看着这个时常会出现于他梦中的地方。这里很冷很冷，每天不是在下雪，就是在等雪下，他那些年却很少会有觉得冷的时候。
狼仰
望月，又发出了几声狼嗷。
茫茫天地中，远处狼嗷次第传来，渐有几双幽绿的眼睛出现了。
狼群逐步靠近，狼打开笼子上的锁，牵着绳子将那两只硕大的袋子朝他们甩去。
“冬天了，你们好饿的吧，小狼王给你们送猎物来了。”狼在雪原上坐下，捧脸看着狼群朝那两只袋子嗅着。
袋子被咬开了。
撕扯声，咀嚼声，惨叫痛哭声。
狼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耳朵一瞬不瞬地听着。
直至狼群们餍足地开始舔毛，卧在雪地里打滚，狼再度看向月亮。
小狼给狼王母亲，还有兄弟姐妹们报仇了。
好想你们。
这些年，一直想，一直想。
他还好想殿下。
狼持剑过去，把附着在骨上的绳子与袋子残物都勾扔到已解下马背的板车上，连同板车和笼子，点起一把火全烧尽了。
火光中，狼牵着马儿，继续朝前走。
那一双双幽绿的眼睛遥遥跟在他身后，并不靠近。
狼回看看他们，骑上马儿。
身后狼嗷阵阵，似悲似怨。
狼没再回。
清晨的北地宣府镇呼喝声震地
云，一眼望去，江家军的旗帜营帐扎在所有阳光能照到的地方，身穿盔甲巾服的军士几乎连绵铺山，望不到尽。
军士们演练的动作整齐划一，各营各帐的将校们不断行走巡视着。
江家军副总兵程英谦站在看台拿瞭望镜环顾一圈，喊来几个把总上来训诫了一番，让他们去把队列重新排一遍去，必须全部排列无误才可，别江元帅不在一个个皮都松了，对面的鞑靼可不会挑着他们紧的时候下手！
“报！程副帅，探兵来报说距此五十里外有一
骑马奔来，身份不明！”
听小将奏禀完毕，程英谦眉皱起：“只有一？从哪个方向来的？”
“只有一一马，南边。”
“南边？莫非是驿站递邸报的来了？”
“探过了，不像是，那什么都没带，好像是个十七八岁的少年。”
程英谦想不通还能是谁了，宣府镇是江家军驻守的最大的军镇之一，总兵都督江元帅走后，作为副总兵的他承担起监管督练之责，一有任何异常
况，都必须及时往回报。边关太平的这几年，朝廷一向盯他们盯得紧，驿站递邸报的小将更换了好几代，他一个比一个认得熟，最年轻的那个都有三十四岁了，哪有十七八岁的少年。
若不是朝廷派来的，那就有可能是别处听闻江家军威名后前来报名参军的。可现在江元帅不在，他不敢贸然接受别地来的。
“继续探，等他到城门了，及时劝返。”
“是！”
程英谦回身继续督练演兵了。
六七刻钟后，程英谦正欲散结束辰时的
练，城门小将又来通禀了。
“程副帅，那少年自称是北直隶顺天府北镇抚司锦衣卫指挥使辛恩的徒弟辛鞘，此番来是，是应参将一职守军来的。”
程英谦闻言挑眉，参将？只位列副总兵之下的参将？
气真不小，底下多少拼杀一辈子都不一定谋得到的职位，他一来，还没见到，就敢开要当参将？
可笑。
小将将一封信和通关文牒奉上：“将军，这是那的介绍信，说上面有辛指挥使和江元帅的亲笔签名和手印。”
程英谦抿唇接来看了，文牒是真的。他拆了信，上面只寥寥几句，确实是江元帅的字迹，说这少年是他旧友之徒，是可造之材，可任参将一职，但未曾按上帅印。
“带我去见见他。”
程英谦朝几个守备将领示意散去吃饭，这便阔步往城门而去，到守门值房前，抬臂一掀薄布帘子，便见一玄衣少年背立在前，身形似鹤却气度如狼，乌发只以一根鲜红发带高扎在后，腰悬剑，腕缚银护。
闻声他转步看来，一双眉浓而舒展，长飞
鬓，黑眸润亮似玉，意气轩昂。
程英谦脚步顿了一顿才行至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