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脸上的笑意，搁下碗后，往里稍稍坐了些，轻轻抱住荀太后：“皇
。”
荀太后抚着她的背：“你父皇和你娘亲，都在正殿？”
楚言枝略微点
。
“方才我听如净说，礼部将你的嫁衣送到了，很漂亮。皇等不到你出嫁那天了，枝枝，穿上给皇看看好不好？”
楚言枝气息微哽：“……不穿，皇等六月就能看到了。”
荀太后笑笑：“好孩子。”
楚言枝闭了闭眼，暗暗揩去眼角的泪，终于还是起身回厢房换婚服了。
婚服层层叠叠，每一处细节都很贴合她的身形，宫婢们围着她夸赞。红裳和绣杏要扶她再过去，楚言枝却一步步走到妆台前坐下了。
“把凤冠也带上吧。教习嬷嬷是不是还没走？让她们今
便为我试妆。”
红裳沉默着退下了，不一时便领了那几个教习嬷嬷过来。
“老
我不知给多少贵
化过妆，殿下这张脸是婢们化过得最美的！真是黛也多余，脂
也多余，竟教我们没发挥的余地！”
楚言枝凝视着铜镜里的自己：“嬷嬷对每个都这样说的吧。”
“哎呀，这是实话呀！”
教习嬷嬷们都长着张极为喜庆的脸，她们忙忙碌碌地为她挑簪
笄，弄得宫婢们也各个喜气洋洋的，好像她今天就要出嫁了似的。
红裳和绣杏催她们快些，紧赶慢赶，小半个时辰后终于都收弄好了。
楚言枝站起身，才觉得顶和肩膀是如此沉重，金银累物全堆在身上，好似一块块大石把她的心框起来了，让她不敢行差踏错。
她由她们扶着跨过门槛，正是初夏的傍晚时分，她逆着光步步走向荀太后，最后停步，展臂慢旋一圈，笑问：“皇，枝枝美吗？”
荀太后看着眼前穿一袭华美嫁衣，身段窈窕姿仪端庄的楚言枝，目光却恍惚起来，好像看到那年捂着手“蹬蹬瞪”朝她跑来的小
孩儿，小枝枝仰着说，“皇，我抓住了一只蝴蝶！”
她叫如净拿来了琉璃瓶子，小枝枝小心翼翼地张开白
的小手，里面却躺着一只再也扇不动翅膀的死蝶。
“很美，枝枝是世上最美的孩儿。”荀太后眼里含了泪，对她招手，“过来。”
楚言枝拖着这副沉重的躯体，又回到皇身边坐下。
荀太后支撑着自己坐直了，却抬手开始为她拆上的凤冠与金累丝的钗，钗拔了一根又一根下来，楚言枝方才被绷紧的每一根发都变得松弛起来。
“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