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面对岳母,总是底气不足。
抬起袖子,擦擦额,便见二舅兄又跑回来了。结实的身躯,矫健地跃上台阶,进
书铺。
他心下涌起羡慕,宝音一直嫌他不够勇武,他后来有意锤炼,却总也没威武起来。
因陈二郎没走,顾亭远便站在书铺外,倾听里面的动静。二舅兄的声量不低,他在门外听见了,心里叹了气。二舅兄去问笔墨纸砚的价钱了,顾亭远知道,最便宜的一套也要几百文。
很快,陈二郎走出来,脸上有沉闷之一闪而过。看到顾亭远,打了个招呼,便大步跑向前方,跟母亲、妻子汇合。
顾亭远站了站,见他们没回,而是结伴远去了,也迈动脚步。
他还要去买菜的。
第4章 母
花了六十五文钱,买了一只老母,又挑了一棵大白菜,顾亭远匆匆回家。
顾舒容身子不好,需要进补,老母正合适。大白菜
感清甜,生津止闷,用
汤烫一烫,滋味儿正好。
回到家,刀杀
,烧水褪毛。
放进瓦罐里,小火慢炖上,这才净了手,回到屋里。
要炖上一个时辰,骨
才酥烂。站在桌边,铺纸研墨,趁此空当默写《千字文》。
提笔,蘸墨,一个个纤瘦劲锐的字迹,落在纸上。他一心二用,想到偶遇岳母一行。
“阿远,你炖的什么?”顾舒容的声音响起。她探望邻居孙阿婆了,才回来,闻到院子里飘散的香气,惊讶得不得了。等看到院子里的毛,她惊讶道:“你买了
?”
顾亭远推开窗户:“是,姐姐。”
“多少钱?”顾舒容用帕子包手,揭开瓦罐的盖子,挑起眉,“居然还挺肥。”很显然,弟弟买的
,很合她心意。
顾亭远道:“六十五文。”
“这么便宜?”顾舒容惊讶了,抬眼看他,“怎么回事?你不是骗我吧?”
顾亭远笔尖顿了顿,怎么说呢?他还价的功力,是宝音一手教出来的,绝不多花一文钱。
但现在“他”还不认得宝音。
不知道怎么答,他索不答,低
继续写字。
“杀得不错。”顾舒容也不很在意,弟弟有心照料她,其他的很重要吗?倒是看见
毛被褪得
净,忍不住赞叹道:“我弟弟真聪明,不必教,平
里看一看就会了。”
顾亭远听她自圆其说,倒是省了舌。
他低写字,
认真,顾舒容便不打扰他,回屋拿了针线筐,坐在门槛处,继续做鞋。
她梳着发髻,坐在屋门
,低
一针一针穿过,阳光洒落在她乌黑的
发上,温婉又美丽。
方晋若居然辜负她。
厌恶涌上,他低垂眼眸,思及姐姐走前。那时她已经弥留,代完后事,最后说道:“你
后读书出
,找找他。若是给
害了,你给他报仇。若是,他变了心,你烧纸给我,我在下面知晓……知晓。”
一个强烈的念从心底升起——
如果这不是梦,就好了。
如果他获得了机遇,重来一世,该多好?星星之火在心底燃起,他克制不住地想,他要挽留姐姐的命,孝敬她,报答她,让她过上许诺过的好
子。
刚在梦里见到姐姐时,他只想对她好一点,弥补悔愧。但现在,他越来越希望,这一切是真的。
他要解除姐姐和方晋若的婚约,给她铺垫一份好生。
还有宝音。他紧紧捏着笔杆,怔怔出。这一次,他一定不会让她被流言蜚语缠身,他要她快快乐乐的,无忧无虑,一直这样下去。而他会好好表现,努力追求她,让她欢欢喜喜地嫁给他。
渴望,如野火燎原,在心底烧成一片。
杜金花带着儿子儿媳回到家。
“娘!”金来银来一齐扑过去,“糖!糖!”
孙五娘走的时候许诺孩子,回来后给他们带糖吃。她当然是忘了的,但没关系,有记得嘛!
撇撇嘴,杜金花伸进篮子里,摸出一个纸包,从里面拿出两粒饴糖:“糖在这儿!”指望他们爹娘,猴年马月记得他们!
“哇!糖!”
金来银来立刻放开孙五娘,朝杜金花扑过来。
杜金花又摸出一粒,喊道:“兰兰!”
中午了,兰兰帮着钱碧荷做饭,此刻从厨房跑出来,有点羞赧:“,我,我不……”
“拿去!”杜金花打断她道。孙子有的,孙没有,像什么样子?都吃!
兰兰拘谨地走过来,把糖接过来,害羞地低跑走了。
“宝丫儿!”杜金花脸上露出笑意,又取出一粒,亲手喂到陈宝音嘴边,“吃糖。”
闺还没嫁
,在她眼里就是孩子。既然是孩子,怎么能少了她这一份?
陈宝音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