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得是她这个过来教她。
“你住嘴!”杜金花真生气了,“再说就出去!”
孙五娘不高兴,为啥不能说?不趁着宝丫儿出嫁前教给她,难道等到出嫁后啊?
但既然婆婆发火了,她也就住了嘴:“金来,吃菜。银来,吃菜。”
一家转了话题,安安稳稳地吃完一顿饭。
孙五娘去洗碗。
她从前啥也不,而钱碧荷也由着她。现在钱碧荷要吃药,养身体,不再什么都忍着了,孙五娘就躲不掉了。
杜金花仍然沉着脸,不大痛快。给宝丫儿灌了汤婆子,抱去她屋里,拉着她说话。
“别听你二嫂胡咧咧。”她一边给宝丫儿铺床,一边教导,“你二哥从前怎么样,我不说了。但现在他一天到晚的辛苦,你二嫂还挑他的不是,换个男,你看忍不忍她!”
陈宝音心想,二哥二嫂明显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再说,二嫂又不是个傻的,换个男,她不见得还这样儿啊!
“不贤惠啊,是会伤夫妻感
的!”杜金花教导道,“你长大了,宝丫儿,过两年就要嫁出去了,娘现在跟你说这些,你别恼。”
她怕宝丫儿恼,也怕宝丫儿抹不开脸。
但陈宝音很平静,脱了鞋子,坐进被窝里,很舒服地曲起腿,抱着膝盖道:“我不恼。娘,你接着说。”
杜金花噎了一下。
一指摁她脑门上,嗔道:“你这孩子,怎么不知羞?”从来就没见她羞过!
“我跟娘,我羞啥啊?”陈宝音睁着一双清澈的眼睛,仿佛杜金花说这话很怪。
但杜金花已经知道她是什么子了,冷笑一声:“你跟谁你也没羞过!”这孩子,伶牙俐齿,能言善辩的。对她,就说“跟娘我羞啥啊”,对别
,就说“什么
也值当我羞”。
天生就是个厚脸皮!
“我就纳了闷了,”杜金花怪道,“咋就生了你跟你二哥这两个?”明明老大就根正苗红,是个老实的
子。结果后
这俩,一个比一个二皮脸!
陈宝音嘻嘻一笑:“那你喜欢我不?”
“去去去!”杜金花推开她凑过来的小脸,笑骂一句,然后道:“正经点。”
“哦。”陈宝音坐好了。
杜金花坐她床边,表渐渐变得伤感,抚着她凉丝丝滑溜溜的
发,说道:“娘不知道那边是怎么教你的。但你现在,是咱农家丫
,要嫁的
家,也跑不出小老百姓去。咱小老百姓啊,讲究实惠……”
传授了一套“心得”。
要贤惠,不能像孙五娘一样,不把男放眼里,不然要吃亏的。但也不能像从前的钱碧荷一样,尽吃亏了。
要明理,不能跟公婆顶嘴,反面例子还是孙五娘,杜金花就不是很喜欢她。顺便说了一通,当初为啥娶她进家门?是因为孙五娘看上陈二郎生得俊俏,主动想结亲。她有四个哥哥,都是吃长大的,壮得很,很有些吓
派
。杜金花有点发怵,打听了一嘴,得知孙五娘
格娇俏,倒不是蛮不讲理的
,才应了这门亲。
要大度,不能因为男身上有点脂
味儿,或者跟谁说了句话,就闹起来。这一次,反面例子仍然是孙五娘。她就是这么跟陈二郎闹的,每次都会跟陈二郎掐架,打个好半天。
“你二哥是那种不正经的吗?”杜金花没好气道,“他就是跟
调笑两句,他从小就这样,
说
笑,看着谁都
跟
搭话儿。就是碰见路上溜达的老黄牛,都要嘻哈几句。你二嫂因为这个跟他闹,真是——”
这次,陈宝音选择为二嫂说话:“娘,二哥皮糙厚,打两下不疼不痒的。”
“你!”杜金花打她一下,“别打岔!”
陈宝音闭不语。
听着杜金花继续讲,要温柔,不大声叫嚷。不发脾气,哪怕受了委屈,也要把事
解决了,再使小
儿。要善良,但也不能太善良,遇到恶邻要如何如何。等等。
总之就是天下子的典范,皇后娘娘也不过如此了。
“记住了吗?”说了好一通,杜金花的都
了,看着默不吭声的闺
,轻轻打了她一下。
陈宝音抬眼看着她,眼很老实:“娘,我记不住。”
太多了。
她根本做不到呀。
杜金花沉默。她也觉得自己要求太多了,甚至她都没见过有谁真正做到这些。但是,她的宝丫儿这么好,就该受到所有的喜欢。而要想所有
都喜欢,免不得再好些才是。
“宝丫儿,别怪娘要求多。”她舌尖涩,“做得越多,得到的就越多。”
想要长长久久的和睦下去,在婆家站稳跟脚,受到公婆喜欢,男疼宠,孩子们敬
,幸福安稳直到白发苍苍,她就需要做到这些。
“娘。”陈宝音目光温柔地看着她,“我不贪心。”捉过杜金花的手,“我不用得到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