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咕咚咕咚喝了。喝完水,抓了把瓜子,坐在门继续晒太阳。
挺好,总算把一家子拉扯起来了。她算是轻松一些了,不用总追在一家后
,叨叨这个,叨叨那个。没
听她的不说,还讨
嫌。
杜金花不知道自己讨嫌吗?她当然知道。老
子嫌她凶,儿子儿媳们嫌她抠、管得宽,孙子孙
们也不亲近她,家里没有一个待见她的。
从前琳琅就劝过她,不必这样心,何苦来哉?爹
串门,就让他串门。大哥沉闷,也是好事儿,他老实
的,出力气的
不惹事。二哥是滑溜些,但他脑筋活络,不会得罪不该得罪的
。一家子平平安安,不比什么都好?
如今想想,还是宝丫儿聪明。家里这些,都被她盘活了。憨婆娘的孙五娘,都颠颠儿跑去娘家买
了。
杜金花不愿意想,是琳琅没心。只想着,定是宝丫儿聪明。她杜金花生得出这样聪明的闺呢!骄傲地嗑着瓜子,杜金花难得尝尝闲下来的滋味儿。
就瞧见北边走来一道身影,端着一只箩筐。仔细一瞧,不是顾家大姐吗?
“哟?”杜金花眼看着走近了,似是朝自家来的,她招招手,“顾家大姐,有事儿啊?进来,进来说话。”
顾舒容脸上带着笑,走进篱笆门,说道:“大娘,您叫我一声小容就行。”
“嗯,小容。”杜金花道,“你来有啥事啊?”说着话,她进屋又搬了只木墩出来。
这会儿正好,又没啥风,晒晒太阳,比屋里暖和。
“没啥事。”顾舒容在木墩上坐了,说道:“阿远在读书,我一个闷,就过来寻您说说话儿。您别嫌我烦。”
杜金花“嗐”了一声,道:“咋会嫌烦。大冬天的,都没事做,一起说说话还能解闷儿。”
正说着话,就见外又走进来一个婶子,笑道:“别
家没事做,你们家可有事做。不得炒瓜子?你们家瓜子买卖越做越红火了。”
村里买,邻村的也来买,还捎去镇上卖。赚钱着呢!
杜金花才不承认的,耷拉着脸道:“三嫂,你们住着青砖瓦房的,就别取笑我们了。”
三嫂“哎哟”了一声,说道:“啥青砖瓦房,那是俺公婆传下来的,多少年了,没见我家小六子娶媳儿,给他盖的土坯房吗?”
孩子越生越多,屋子就住不开,总要新盖几间。再新盖的,就是土坯房了。
“瞧你们家红火的,用不了几年啊,就能住上青砖瓦房了。”三嫂一边笑着,一边往里走。
杜金花又进屋搬了木墩出来,给三嫂坐。
“哟,这位瞧着面生,可是秀才公的姐姐?”三婶一扭,看到低
做绣活的顾舒容,连连赞叹:“哎哟,这针线,做的真好啊!”
顾舒容低道:“不算什么,您别打趣我。”
不多会儿,又有结伴来,木墩搬出来一个又一个,屋门
坐了满满当当的
。
冬天地里没活儿,村民们都闲下来,今天来你家串串门,明天去他家串串门,闲话唠唠嗑。
顾舒容坐在杜金花身边,不出,只听着。偶尔别
同她搭话,她便回几句,倒也落下一个大大方方的名声。
另一边,顾亭远读书读累了,便撂下书本,出去走走。
这一走,就走到了村,学堂边上。
陈宝音在跟孩子们讲《千字文》,正讲到“知过必改,得能莫忘”这句。
她年纪轻,声音,但语气严肃,又很有先生的派
:“知道过错,若不予改正,必将再犯。能做到的事,就不要轻易放弃。”
她已经带着孩子们把《千字文》都背完了,都能全篇背诵了,她便开始讲释义。
她的任务是给孩子们启蒙,倒不必十分严厉,于是常常讲故事给他们听,比如谁谁知错不改,下场如何,谁谁轻言放弃,大好机会从身边溜走,如何后悔。
孩子当然是听故事的,读书再秘、崇高,读起来也是枯燥乏味的。孩子们每
兴致勃勃来学堂,很大一部分就是冲着先生会给他们讲故事听。而听了故事,他们对书里讲的理解更
,反而记诵得更彻底了。
讲到,陈宝音让孩子们上茅房的上茅房,该出去跑跑就跑两圈,一刻钟后回来,自己在屋门
坐下,好没形象的瘫成了饼。
她没瞧见顾亭远,倒是顾亭远站在不远处,目光温柔地看过来。她很辛苦,但也很快乐。顾亭远瞧得出来,她很开心。
这样就好,她开心就好。顾亭远心里想着,没有孟地上前去搭讪。又看了一眼,便准备走开,忽然听见身旁传来一声:“陈宝丫儿,是个好姑娘啊!”
“见过村正。”顾亭远转身,行礼。
村正还礼,然后道:“以后不必如此多礼。”
“是。”顾亭远道。
村正往学堂里瞧,看着满场地撒欢的孩子们,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