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推了她一把,苗青梅差点儿摔倒在地。
“你,你......”苗青梅怒瞪着胖,手中的镰刀举的高高的。
胖不为所动,嗤笑道,“我什么我,活
不完,晚上你照旧没饭吃。”
七八十年代的劳改所可不养闲,这里的每一个
除了进行要上思想课,更多的是要进行体力劳动。
胖便是她们这一组的小组长。
仗着身强力壮,把自己的活计推给组员。这还罢了,胖尤其看苗青梅不顺眼。
从她进来,便三番五次的针对。
有好心的提醒,让苗青梅家里给她送点儿吃的来,孝敬孝敬胖
。
胖最
吃。
只是,谁会来探望她呢。
苗青梅看着脚下的玉米秸,欲哭无泪。沉默了一会儿,不得不拿起镰刀修整起来。
不然今晚又没饭吃。
她已经记不清上次填饱肚子是什么时候的事。
老天爷,谁来救救她。
可是,会有吗?
自从她被关进来,别说她爹,连她娘都没有来探望过她。
一次没有。
苗青梅失的望着手中的镰刀,她娘肯定很恨她吧,恨她再一次让她丢脸。
但因此便不要她了吗?
她娘那么多年都没去瞧过外公外婆。如此凉薄,抛弃她这个儿似乎也不是不能理解的事。
只是......
她还要在这里呆多久呢?
同一时间,省城郊区一间败的民房里,喝的酩酊大醉的男
,正在呼呼大睡。
背着整筐的黄色硬纸板,走了两个多小时才回来的杨雁贞冷冷的看着土炕上的丈夫,脸色更加沉。
这个男,如今活着只会拖累他们娘几个。工作不找,正事不做,整天酗酒。喝醉了打她不算,还出去村子里发酒疯。
丢现眼。
如果......
看她不动,身后的两个儿子不安的拽拽她衣角,“娘?”
杨雁贞回过来,安抚的拍拍儿子的胳膊,“先进去吧,娘去给你们做饭。”
但是,掀开缸,看着那所剩不多的两把黄米,杨雁贞好不容易按下的念又陡然升了起来。
她和儿子们辛辛苦苦叠元宝挣来的微薄收,才换来了几十斤米。要省吃俭用,度过整个冬天。
可是如今米呢,去了哪里?
抬瞅了一眼炕上的男
,杨雁贞攥紧了拳
。
自从儿被警察带走后,他们一家在城里是彻底待不下去了。不得已,带着为数不多的家当搬到了偏远的郊区,租下了这栋四面漏风的土宅子。
她本来想着多少攒一点儿钱,凑够学费,送儿子们重新回到学校念书。
显然,天不遂愿。
既然老天爷不给活路,就不要怪她了。
杨雁贞面无表的透过漏风的白色窗户纸,望向远方。
*
“什么,啥叫我家老大没了?”苗富贵愣愣的站在原地,瞪大眼睛看着来送信的。
“好像是喝多了掉河里了。哎呦,具体咋回事你得回问你大儿媳。”来
摇摇
,略带怜悯的说道。
苗家这大儿子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虽说跟家里闹了点儿龌龊分家单过去了,可这么年轻就死了,也怪可惜的。
按照来给的地址,苗家所有
立刻放下手里的活计,匆匆赶了过去。
看着躺在棺材板上浑身肿胀一动不动的儿子,尽管对其这两年的所作所为恨的咬牙切齿,苗富贵夫妻俩还是忍不住流下了两行热泪。
白发送黑发
的痛啊。
给儿子办完丧事后,白翠花看了面无色的大儿媳和两个孙子一眼,转
盯着吴素芬。
吴素芬莫名其妙。
她今儿可没张过嘴呢,总不能说她说错话吧。
“咳咳”,白翠花咳嗽了两声。
吴素芬突然福至心灵,“大嫂,你们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夫妻一体,她婆婆指定对杨雁贞心里还憋着气呢,可大房两个孩子瞧着倒不像个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