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任都察院左佥都御史。王池有个二十二岁的堂姐,幼年病歪歪的,找不到合适的亲事,父母便许愿,一辈子养着姑娘。如今王姑娘身体渐好,父母年纪大了,便想着找一个年纪大些、心疼的
婿,把
儿嫁过去,也算有了依靠。
曹延吉便把自家堂弟告诉王池。王家觉得曹家家底丰厚,诗书传家,曹延轩虽有嫡子嫡,有曹延吉担保,不会让王姑娘受了委屈,便动了心。
依着曹延吉,等曹延轩考完出来,无论中不中,就与王家相看了。
听周老太太这么一说,六太太扶额,叹道:“媳怕的就是这个。您也看见那纪氏了,不怪媳
想得多吧?”
“你想的再对没有了。”周老太太盘腿而坐,拍着膝盖道:“别说王家的,便是张家李家孙家,谁家闺嫁给七郎都讨不着好,你和六郎少不了挨埋怨。”
六太太由衷叹了气,“王家是有意和我们家结这门亲的。若纪氏长得寻常些,或者愚笨些,再要不然,是个睁眼瞎,哪怕三样有一样,我就替王家姑娘争一争。可偏偏,那纪氏样样占全了,还得了七叔的欢心。”
说到这里,她把玉姐儿的话告诉周老太太:“说那纪氏学过赵孟坚的水仙,陈老莲的荷花,徐熙的牡丹,如今摹了马麟的《层叠冰绡图》给六姐儿画梅花。您听听!”
纪慕云若在这里,一定会汗颜:这四幅画是万金难买的传世之作,她在姨母身边时,跟着两位表哥见过临摹之作,用了五年才门,十余年才画得有几分模样。现下媛姐儿在家里待不了多久了,她就把自己压箱底的几幅画拿出来,给媛姐儿照着学。
周老太太没读过什么书,不知道赵孟坚陈老莲是何,却能体会六太太话里的重视之意,忽然说“我的儿,还是你贤惠--你瞧瞧那王丽蓉!老爷和六郎提起来就龇牙咧嘴,拖了那些年,临了临了还弄回个纪氏,让七郎不得安生!”
六太太苦笑,把前年去金陵,给珍姐儿过生辰、出嫁时的事讲了,“本来就是要强的,七叔这几年没给她好脸色,
子拧了。若是我,可做不出这种事,别说六郎这么多年待我,就是看在您和玉姐儿博哥儿的
分,我在地下也盼着六郎再娶个好
,好好服侍您。”
“呸呸呸!”周老太太坐不住了,双腿一直就要下地,横眉立目地“嘴里没个把门的,快,快去跟菩萨拜一拜。”
六太太真的起身去了暖阁,冲着供着的一尊观音念念有词地拜了拜,再回来,周老太太已经在丫鬟的搀扶下去了临床大炕,六太太便坐到另一边,给老太太端了茶,自己喝绿豆汤。
想到丈夫和曹延轩的多年谊,六太太也替这位七叔
疼:“七叔和六郎
分
,媳
旁边看着,
格也是像的,不是那三心二意的
。”说着便叹息。
这话说到周老太太心坎里,“便是这个话,六郎是随了大老爷,大老爷就对太太分
。”
六太太怕自己说错了话,忙道:“娘~”
周老太太摆摆手,笑道:“我这把年纪,哪天就土了,太太又不在了。唉,这么多年了,大老爷心里最看重的,还是太太。”
要不然,费九牛二虎之力,拉扯一个不成器的涟哥儿?还不是涟哥儿的父亲曹延英是曹慷和大太太的生子,亦是最疼
的儿子。曹延英英年早逝,大太太也跟着去了,曹慷伤心欲绝。
六太太年纪小,嫁进来的迟,没见过大太太;话说回来,若大太太在,也不可能和周老太太相处得这么好。
她便顺着说:“想来太太是个贤惠明理的。”
“何止贤惠明理。”周老太太苍老的眼睛泛起泪花:“太太把家里打理的妥妥帖帖,生儿育的,这么多年没让老爷
过心,老爷在外面遇到事,太太能帮得上忙,最不济,也能宽老爷的心。平
对我们和和气气,从没说过半个不,我连生老三老六,太太给我
参补身子,叫大夫给我调理。换成那个纪氏,你试试?”
不等六太太接话,周老太太已经一迭声说下去:“太太样样比我强,对我是好是坏是打是骂,我心服服,说不出半个不字。若王家姑娘进了门,可强的过纪氏?纪氏能服服帖帖?七郎能站在王姑娘一边?”
六太太忙说,“媳听您的,这件事啊,让六郎别管了。”
周老太太抹抹泪,斩钉截铁地道:“谁管谁谁管。让大老爷自己踅摸去吧,别管是谁家闺
,
后和那纪氏闹起来,不关你和六郎的事。”
回到竹苑、接回昱哥儿的纪慕云不知道自己成了别议论的中心,更不知道自己令别
疼。
周老太太赏她的是一枚珊瑚雕莲花纹手串,红艳艳的,看得出,在府里的子过得很不错。
隔一,纪慕云把自己的针线和络子送给周老太太,和吴姨娘郑姨娘
换见面礼,慢慢走动起来。
到了五月十五,曹延吉带着仆
去贡院门
,接到堂弟。
举子连考三场,中途休息两天,却不能出贡院,在贡院